襄城,王府,一間書房內。
瑞王撐著胳膊倚在案桌上假寐,案桌前跪著一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容。
“稟王爺,五公子剛從大公子府上出來,帶人去了王成明住處。”
瑞王眼皮微微一抬,並未表態。
黑衣人繼續道,“白無瑕和許三雁已經到了城外二十里處。”
瑞王挪動了一下胳膊,緩緩開口,“昨天有誰接觸了許三雁?”
“大公子派王成明和五公子前往,三公子派四公子前往,二小姐親自前往。”
瑞王這才睜開眼睛,“祈竺親自去了?”
“是。”
瑞王皺著眉頭沉思,看來許三雁的到來,讓許多人都選擇不再隱藏,將這一潭本就不平靜的湖水攪得更加渾濁了。
楊祈竺不值得擔憂,但他背後站著的崔家可不是好惹的。
因為崔家背後,站著崔遊生。
誰也不知道崔家和楊祈竺對崔遊生來說是否重要,畢竟十幾年也不見他回來,但沒人敢賭。
崔家就好似楊祈竺手裡的一面盾牌,牢牢的將她護住,無人敢於將其打破。
如果許三雁加入楊祈竺一系,那麼這面盾牌就會長出尖刺,開始具有攻擊性。
只有盾,瑞王不怕。
只有矛,瑞王也不怕。
就怕盾生出刺,矛長出甲。
楊祈竺是盾,三公子是矛,而大公子,是毒蛇。
瑞王揉了揉眉心,這幾個孩子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他們射牆上。
如今個個都成了氣候,再想下手已經遲了。
他根本沒想過要傳位,他今年才四十多歲,身為天人境武者,他至少還有一百年可活,若是突破築基,壽命更是多達三百歲。
因此他不想傳位,可他的兒子們好像等不及了。
齊國立國不過三百年,為何已經更換了四任皇帝,而且每一位皇帝都是意外喪命,要麼突然暴斃,要麼遇刺身亡,原因就在這裡。
有人著急了。
瑞王眼眸輕闔,“派人去離州查查許三雁的底細。”
“是。”
黑衣人身影一晃,消失在房間裡。
……
天色將黑之際,遠處浮現一座巨大城池,許三雁心中長舒一口氣,連日奔波,終於到了。
城池上方掛著一個巨大的石制匾額,上書「襄城」二字。
“到了,咱們先去拜見王爺吧。”白無瑕也鬆了口氣,雖然一路上沒遭遇什麼危險,但也感到有些疲憊。
“嗯。”
許三雁牽著馬跟在白無瑕身後,二人穿過熱鬧的長街,敏銳的五感察覺到,在身後有不止一人跟蹤他們,也不知是哪方勢力的人。
白無瑕帶著他來到一座巨大的宮殿外,宮門外有一隊士兵把守,於是從懷裡掏出令牌,“離州泰安城、乙等夜探白無瑕,攜許三雁,求見王爺。”
士兵中走出一位將校,上前接過令牌,“白大人稍等。”
不大工夫,將校走了出來,“王爺有請。”
二人被搜了一下身,手中長刀也被收繳,這才放了進去。
隨著那將校來到一處大殿外,許三雁眼眸微動,察覺到有不止十人隱藏在暗處,應當是負責護衛王爺的暗衛。
“二位請進。”將校走到大殿之外就停下腳步。
許三雁跨過高高的門檻,視線向大殿深處望去,最深處的高臺上擺著一張案桌,案桌之後放著一張純金打造的龍椅,龍椅之上坐著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
空曠的大殿中只有瑞王和幾個侍從。
白無瑕快走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