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的求饒聲在菜地裡響起,卻沒有得到回應。
若非那隻手始終搭在自己的脖頸上,杜逢春甚至覺得陸玄並不存在。
他悄悄扭過頭瞄一眼,看見完好無傷的陸玄果然站在他身後,但眼睛,卻好像在望向遠方,帶著些空洞和發呆的意味。
“大師兄,你在想些什麼”
又等了許久,陸玄才終於開口。
“我在想啊,我只顧著帶你過來,卻忘記拿鐵鍬了。”
杜逢春心裡一顫,心虛地說道:“大半夜的,帶鐵鍬做什麼”
陸玄平靜地看著杜逢春的後腦勺,似笑非笑。
“你說呢?”
管殺不管埋,是綠林風格,不是陸玄的風格。
他的風格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保護環境,講究衛生,不給青山綠水製造人體垃圾。
杜逢春瞬間想明白陸玄的心思,神色陡然變得狠厲了起來:“陸玄,你真要殺了我!”
“你忘記師父臨終前的遺囑了?!”
“你可是在師傅面前發過誓的!”
“你”
“你媽個頭啊你。”
陸玄眯了眯眼打斷他。
“我又沒有道德,你幹嘛綁架我。”
“而且,”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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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話音還沒落下,五指已經用力。
就像診所護士給小孩子打針一樣,逗著說話的間隙扎針,痛苦會減小許多,陸玄也是這個路數。
杜逢春眼睛一瞪,直直地趴到了地上,口中驚惶地啊嗚啊嗚起來。
可是他的四肢彷彿失去了控制,軀幹勉強的趴在地上扭動著,像只大蟲子。
人的頸椎第二到第四節損毀,有極大機率壓迫到脊髓,造成癱瘓。
陸玄捏的很準,三節全斷。
他蹲到杜逢春的旁邊,與那雙驚恐的眼睛對視,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地契、銀票和賬簿。
還有匕首。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
杜逢春話都開始講不利索了,但是不影響他表現出強烈的求生意志。
聲音裡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可惜陸玄是死宅男,看過太多帶刀的番,很難被這種小場面打動。
杜逢春的這把匕首被磨的很快,從下到上輕輕一撩,平滑的切過喉管。
電視裡那些割喉之後立即就死的場面都是騙人的。
杜逢春還是睜大了瞳孔在掙扎了一分多鐘,死去時還滿臉怨毒。
血在夜晚是黑色的,汨汨地流向土地。
陸玄以前從來沒有殺過人,第一次殺人,握刀的手竟然一點不晃。
只有心臟加速泵了幾下。
也許是因為最近被殺了太多次,有點心理變態了。
也可能是一千多集柯南的薰陶,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誰知道呢。
夜風鼓盪,星月朗朗,陸玄跟個變態一樣,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具屍體旁邊,習慣性地往自己腿邊摸了摸。
沒有口袋,沒有煙。
他嘆了口氣。
算了,不抽也好。
心理已經有點變態了,身體一定要健康啊。
陸玄伸手摸索了一會,從屍體的另一側,血沒有染到的地方拔了根草,叼在嘴裡,吸了一下,他覺得平靜了許多。
吐了虛假的菸圈後,他又嘆了口氣。
可惜了。
杜逢春好歹死了一遭,觀裡卻只有他和阿桃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