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
“像你這樣多嘴的,被我打死漂在河裡的屍體,一天一夜都漂不完。”
少年陡然坐直身體,表情真誠的看著陸玄。
“道長,是我膚淺了!”
“道長哪裡是想殺人越貨,分明是要劫富濟貧、懲惡揚善啊!”
“乖,路走寬了。”
烏篷船從原地往北,走回齊邦河分叉的地方,然後漂向了西邊的那條支流,朝晉國的方向漂去。
船小,人多,行速很慢,三人透過打牌決定誰來划船。
到了半夜,阿星嘆了口氣。
“道長,說好的一把定勝負,這已經是第三十七把了”
陸玄表情平靜:“最後一把。”
一刻鐘後,阿月看著道士,不太確定的樣子:“這把能認了?”
道士的臉上露出一抹猶豫,又很快變成坦然。
“剛才說的反悔了,這次才是最後一把。”
終於,天色即將破曉的時候,陸玄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拍了拍手。
“那麼,就辛苦你們啦。”
兩個少年神情呆滯,臉色蒼白枯槁,看起來又年輕又老。
“原來一把定輸贏的意思,是等您贏了一把,再決定輸贏啊”
道士神情靦腆的笑了笑。
人生嘛,想要嬴,就不能怕輸。
,!
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在勉強別人這件事情上,他一向很有毅力。
通宵打牌的少年和少女,各自頂著黑眼圈,在浩瀚的齊邦河上蕩起雙槳,道士舒舒坦坦的躺在船艙裡,沒有聲息的睡去。
陽光灑在河面上,迎面吹來涼爽的風。
陸玄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
少年和少女正靠在船頭,依偎在一起,不知道是誰發出輕微的鼾聲。
金色的陽光映在兩人的臉上,短而軟白的汗毛都在發光。
陸玄看著這一幕,不禁笑了笑。
他輕輕拿起了靠在船頭的雙槳,探入水中,向後蕩去,原本波光粼粼的河面被雙槳打碎。
就像命運的長河,只要還和這個世界有交集,那麼任何人的出現,都將會成為攪動長河的槳。
只是尋常人的河流長短有限,攪動得太狠,就會泥沙翻起,甚至永無澄清之日。
而他的河流卻無邊無際,無論當下的風浪再大,他自己心裡卻清楚,這河流,總有一天會迴歸於平靜和寂寥。
那是平靜與寂寥,一眼望不到頭的人生。
所幸,隨著活在世上的年歲日久,陸玄覺得自己的心情還沒有衰老,至少面對這個世界上美好的事物時,還會感到愉悅。
比如,眼前夕陽把雲灌醉,暮光四溢,濃雲欲墜。
比如河水像流動的玻璃,它的重聚與破碎。
比如少年和少女之間,兩小無猜,卻總是欠缺一點的曖昧
阿星和阿月不知何時醒來,卻一時還沒將靠在一起的腦袋分開,兩人頭靠著頭,睡眼惺忪、不含感情的望著陸玄。
“道長,你在想什麼!”
陸玄舉目遠望,齊邦河的兩側風光收於眼下,很多年沒有過的激揚的心情,在上湧。
“我在想啊。”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啊!”
阿星張著嘴巴看了陸玄一會,深吸一口氣,聲量變大。
“我是說,你在想什麼啊!”
陸玄愣了一下。
“你就沒發現,船劃反了嗎!”
“我跟阿月劃了一整天啊,白瞎了!!!!”
:()貧道的人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