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划水,難道讓人不開心嗎?”
阿月張了張嘴,覺得這話是一點道理都聽不出來,但道士一副已經做了決定的樣子。
於是又向西北漂了七八天,路上也遇到不少船隻,多是晉國的商船,龐然大物,對河道中這艘小小的烏篷船視而不見。
因為晉國多山地,打漁少有錢途,因此這條巨大的河道中,也只有零星幾隻漁船。
陸玄和一個划著漁船的老頭搭上了話。
“您老靠著這條河打魚,沒少發財吧。”
老頭撇了撇嘴:“發個屁的財!上輩子偷雞摸狗,這輩子才划水摸魚。”
陸玄挑了挑眉頭:“河那麼大,打魚人又少,物以稀為貴,打魚賣魚不賺錢?”
老頭冷笑一聲:“關鍵是這娘西皮的晉國人,吃肉吃麵習慣了,壓根沒人看得上魚。”
陸玄哦了一聲,找出病因所在。
“那你這是沒開發好晉國人吃魚這方面的消費心智。”
賣東西,無論賣什麼,最重要是先拿捏住消費者的心理。
就像寫小說一樣,如果拿捏和拉扯到讀者老爺的情緒,那麼就算明知道缺德作者在水文,老爺們也可以寬容的留下短評:李姐李姐。
老頭聽了半天,屁都沒聽懂,卻還是笑了笑。
“你這個道士有點意思。”
蹲在一旁阿星和阿月,也沒聽懂,卻還是好奇的問打魚的老頭:“哪裡有意思?”
老頭笑聲一滯,有些難堪的看著少年少女。
看著沉默寡言又有些尷尬的老頭,阿星又懂了。
,!
看來先生說的“君子之言寡而實”,也不盡然。
一個人不說話,也可能是在無聲的否認事實。
雖然兩艘小船是在一絲尷尬中作別,但陸玄三人還是得到了一些資訊。
再往西北五百里,這條支流就會分化出更多支流,一直流向北晉的更北。
而陸玄的目的地如果是秦國,那麼最多也就該在五百里外下船,然後向西行走,穿過豪族趙氏的轄城邯鄲,以及若干小城,最終抵達秦晉之交的介山。
這最後五百里的水程,三人舉手投票決定由誰來劃。
陸玄兩票當選。
夜風明月下,道士的道髻之下的發縷被風吹亂,他輕輕嘆了口氣。
“今晚月色真美啊,風也溫柔,像是在我耳邊說話”
少女彷彿被道士的描述打動,問道:“風跟道長說了什麼?”
“它們彷彿在跟我說,如果我再不睡覺的話,就等著猝死吧。”
少女愣了一下,繼而一臉歎服的看著陸玄。
“夫人曾經跟我說過,一個人要是能把自己全部的智慧用在一個地方,他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但我今天才知道,夫人還是話說滿了。”
“怎麼說?”
“一個人如果把自己的全部智慧都用在偷懶上,那就是陸道長了。”
道士表情輕鬆,順勢往後一躺。
“嘿嘿,過獎了。”
:()貧道的人生,一眼望不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