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之前,就與他是忘年之交。”
陸玄笑了笑:“因為你和他交情好,所以不好意思懷疑他有問題?”
那這老頭要是談戀愛,估摸著也得算是戀愛腦大軍一員。
范雎搖了搖頭,看向陸玄,神情之中有些複雜。
“陸玄,你如此說,是因為不曾認識鄭安平年輕之時。”
“他年輕時是怎樣?”
“很像你。”
“很像我?”
道士的眼眸中流露出驚訝。
“不錯,鄭安平就像你一樣,對世上的眾生,一視同仁。”
“但與你又有區別。”
“怎麼說?”
范雎輕聲說道:“你看芸芸眾生,就像一隻雞看一群鴨子。”
陸玄沉默了一下,回罵道:“你他奶奶的才是雞!”
范雎搖搖頭。
“雞看鴨子,格格不入,但終究都是平等的禽類。”
“而鄭安平看眾生,卻如神看世人。”
陸玄眯了眯眼:“這又怎麼理解?”
“平等的漠然,也平等的悲憫!”
陸玄表情有些震動,口中輕輕重複這句話。
“平等的漠然,也平等的悲憫啊”
良久,他轉過頭去,重新望向寒冷的夜空。
星星的光亮普照眾生,卻從未給過眾生一絲一毫的溫暖。
,!
神愛世人,亦將世人作螻蟻觀。
“我也是在從齊國傳來的江湖邸報之中,看到鄭安平襲殺莊月紅後,才忽然明白”
“這傢伙,也可能是商君的人啊!”
“想來當年蕭統不曾出現在那場天宗的浩劫中,也有鄭安平的手筆吧”
范雎的聲音未停,蒼老而平靜,無悲無喜,在寒夜裡卻總讓人感到一絲寂然。
陸玄兩手交疊,抱在腦後,躺在地上睜眼望著天空,好像呆滯了一般。
對於范雎的話,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有兩個思路。
只是一個是空的,另一個,也是空的,因此沒有說話。
范雎敲了敲他腦門:“臭小子,怎麼賣呆不說話!”
陸玄對范雎敲他腦門彷彿毫不在意,仍怔怔的看著夜空,良久,才輕聲說道。
“老頭啊”
“嗯?”
“我會宰了鄭安平的,如果將來機會合適的話。”
范雎愣了一下,那張蒼老的臉龐,像是不知該做出何等的表情。
最終他轉過臉,沒有看陸玄,也沒有看夜空,而是看著屁股下面的這座安平山許久,才輕聲回答。
“你要殺誰,又或者被誰所殺,關老夫屁事?”
道士輕輕閉上了眼睛,嗯了一聲。
“最好是不關你的事。”
天空之中有冰涼的東西落下,從零星幾點到片片如鵝毛,融化在臉上分外冰涼。
“下雪了。”
范雎輕輕起身,走回自己的屋裡,留著道士一人躺在雪中。
這場談話就到這裡,戛然而止。
而雪無窮盡地落下,彷彿誓要染白此世。
:()貧道的人生,一眼望不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