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羽不同。
都說眼角有淚痣的人命苦,愛哭,可雲羽的面上卻時常堆著笑,眼底都是笑意。
起初蕭淮南並不喜歡看到她的笑容,其他的宮人都嚴肅謹慎的侍奉,唯有云羽面上笑容滿面,以至於蕭淮南總覺得她辦事不夠盡心,吊兒郎當的,似乎沒把他這個主子放在心上。
為此他還特地警告過雲羽,當值的時候不許笑。
雲羽自然不敢違抗他的意思,往後再在他身邊侍奉之時,她儘量保持嚴肅。但偶爾她與其他宮人說話時,也會面帶笑意,可一轉頭望見他,發現他在場時,雲羽的笑容立馬收斂起來,大抵是怕被他訓責吧!
有一年冬天,一夜醒來,飄起一場大雪。
那時的蕭淮南不必上朝,一直待在昭仁殿中,悶得慌,那天落雪之後,他也像今日這般來了落霞閣,準備再次賞雪煮茶。
行至落霞閣附近時,他發現一名宮女蹲在雪地裡。
蕭淮南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雲羽,手持一截樹枝的她正在皓白的雪地中寫寫畫畫。
“你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雲羽一跳,她趕忙收起手中的樹枝,倉惶站起身來,福身向他行禮。
她刻意側身,想擋住雪地上的痕跡,然而身形高大的蕭淮南已然掠過她的肩,視線直挺挺的落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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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的雲羽無可隱瞞,她無措的搓了搓冰涼的手指,輕聲解釋道:
“我們老家那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若是在雪地上寫下或者畫上自己的心願,這個心願便可以實現。”
蕭淮南隨意灑了一眼,但見雪地上畫著一隻貓和一隻兔子,下面寫著四個字:
笑口常開。
蕭淮南的眉皺得更深了,“你的心願便是變做小貓小兔?”
雲羽擺手糾正道:“這不是小貓,這是老虎。這隻老虎是殿下,這隻小兔是我。”
蕭淮南那輕呵的聲調似是夾雜著一絲嫌棄,“指貓成虎,你可真會自欺欺人。”
“那是因為我還沒畫好。”說著雲羽又順手在那隻貓的額頭處畫了個王字。而後滿意一笑,
“喏---殿下請看,這不就是一隻老虎了嗎?”
蕭懷南低眉瞄了一眼,只見雪地中的那隻所謂的老虎和那隻兔子都彎著唇角,彷彿笑得很開心,立在一旁的雲羽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對著雪地許願,
“我的心願便是,希望殿下笑口常開,能有一個好心情。殿下心情好,便不會對我發脾氣,我才能有好日子過,不會觸犯宮規,更不會被罰銀子。”
蕭淮南靜靜地望向她,只見她那密長的眼睫垂鋪在臥蠶之上,濃密而捲翹,她許願之時,薄巧的唇瓣一開一合,格外的認真。
許罷心願之後,她的笑容依舊燦爛,唇角不自覺的彎起了弧度。
此時雪已停,日頭尚未出來,周遭只有冷風拂面,但她的笑容卻是那麼的燦爛,如溫泉洋溢著暖氣,似銀鈴晃動出輕快的樂曲。
察覺到蕭淮南那凝肅的目光,雲羽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笑容頓僵,緊抿著唇,怯怯的望他一眼,
“奴婢知錯,奴婢一時開心,渾忘了殿下立的規矩,還請殿下贖罪。”
原本她說希望他笑口常開時,蕭淮南還覺著她有些虛偽。
無端端的為何要說這些場面話,莫不是故意做戲給他看?
可聽到後來,他才發現雲羽所謂的心願似乎只是為了她自個兒的利益,蕭淮南奇道:
“本王何時罰過你銀子?”
雲羽小聲嘀咕道:“殿下是沒罰過,可上回殿下當眾警告我,說昭仁殿的宮人不準嬉笑,當值之時必須嚴肅以待。嬤嬤說我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