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蜘蛛尾巷。
這次又是隻有西弗勒斯一個人回到蜘蛛尾巷。他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回頭望向格洛恩家那邊。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活動的痕跡,或許那個賭鬼再一次不知所蹤了。
西弗勒斯不在意地想著,推開自己的家門,果然,裡面空無一人。和以前一樣昏暗,甚至比他離家前更加破舊,客廳還有散落的酒瓶。
西弗勒斯習以為常面無表情地打掃乾淨地面的狼藉,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間。
他放下箱子,拉開蒙蔽好幾個月,佈滿灰塵的深色窗簾布。透過佈滿裂紋的窗戶,能夠看到格洛恩家的二樓,卡梅利亞曾經的房間。那裡的窗簾已經很久沒有開啟了。似乎也再不會有人開啟。
回到蜘蛛尾巷的生活和曾經在蜘蛛尾巷的生活沒什麼兩樣。
今年的聖誕夜似乎比以往的更加隆重,也許和西弗勒斯帶回家的金加隆有關。
西弗勒斯在斯萊特林透過熬製一些簡單但是繁瑣的魔藥進行交易,來賺取一些報酬,畢竟霍格沃茲並不會完全提供學生需要的魔藥材料。
有時西弗勒斯還會幫龐弗雷夫人制作一些低階的治療藥劑。上次被卡梅利亞打出瘀血的臉就是靠自己製作的治療藥劑治好的。
聖誕夜的夜晚降臨,艾琳聖誕節的這幾天往往並不會出去打零工,而是會留在家裡試圖陪伴丈夫和孩子。這是西弗勒斯僅有的能夠感受到一些艾琳真正在乎他的時候。
打零工是因為艾琳的工作根本幹不長久,她的酒鬼丈夫總是會打聽到她工作的地方,然後醉醺醺地去找艾琳索取錢財,而艾琳無法拒絕她的丈夫。這導致沒有什麼地方願意長期僱傭艾琳工作。
而想要陪伴丈夫和兒子卻用上試圖,則是因為她的丈夫往往並不會聽從她這個妻子的安排,要求一個酒鬼順應安排本來就顯得很荒謬。
坐在難得被擺上熱騰騰的還算豐盛的食物的破爛餐桌前,西弗勒斯面色平靜的就著不算明亮的燈光翻看著《高階魔藥製作》。
等到晚餐時候,不出所料的聽到艾琳的懇求,“西弗,你…可以去找你爸爸嗎?我想他一定很想,很願意見到你。”
西弗勒斯沒有再看書,而是抬頭深深看著面前這個臉色枯黃,臉頰消瘦,眼窩深陷的女人,他近乎麻木卻又嘲諷地開口:“他不會願意看見我的,”又帶著些渴求:“沒有他,我們也可以…”
“不!”剛剛似乎還有些軟弱的女人帶著一種瘋狂的堅定,“聖誕夜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託比亞他也一定愛著這個家,想要和我們一起團聚的,西弗勒斯,相信媽媽。”話的最後只剩下一種近乎偏執的堅持。
說完,她又試圖溫和地看著西弗勒斯,“我會去把託比亞找回來的,他一定是忘了,我去提醒他就好了…”然後,碎碎念著快步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沒有被帶上,冬夜的冷風無情地灌進房子,夾雜著雪花打在西弗勒斯的臉上。過了一會兒,不算明亮的燈光也熄滅了,西弗勒斯的臉隱在了黑暗中。
又是這種近乎絕望的無力,有多少次感到這種無力呢?西弗勒斯已經記不清了。
在樓梯角偷偷向外張望,看到蜷縮在骯髒的地上,四肢沾滿鮮血,無力地哭泣著的母親時;在試圖反抗那個男人卻被打倒在地;在勸說母親放棄那個男人,卻只會換來母親的“託比亞是愛著這個家,愛著我們的”這樣的話語;在那座城堡被嘲諷唾棄混血的身份…太多了太多了。
他近乎絕望地憎恨著這一切,只有魔法能夠帶來一絲喘息,讓他明白他還有唯一反抗擺脫這一切的機會。
他需要力量,需要權力,他再也不要感受這樣的無力。這樣近乎絕望的無力令他惶恐。唯有力量,和權利,能夠讓他擺脫這一切,擺脫貧窮,卑微,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