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對他們這種一無所有野心勃勃的人來說,婚姻確實是一種籌碼。不,一無所有的只有他而已。
卡梅利亞如今還是格萊斯的繼承人,儘管卡梅利亞並不想要,但格萊斯的財產和地位終將屬於卡梅利亞。只有他,確確實實的一無所有。
西弗勒斯緊攥的手鬆開了,他沒什麼表情地把手上的汁液和已經被弄得稀爛的草藥清理一新,淡定地拿出另一份草藥開始切碎碾壓。
“我確實應該開始物色聯姻的盟友了,西弗勒斯,你說,雷古勒斯怎樣?”卡梅利亞放下手裡的羽毛筆,徵求似地看向西弗勒斯。
“不錯的人選。”西弗勒斯臉上的肌肉緊繃著,極力不讓自己的話裡流露出譏諷。
他痛恨卡梅利亞的遲鈍,又慶幸著卡梅利亞的毫無察覺,他不知道是該得意於他隱藏得太好,還是該欣慰於卡梅利亞自始至終都只是將他當做信任的夥伴。
卡梅利亞起身,拿著剛封好的信件,離開教室去往公共貓頭鷹室寄信。
木門關閉的聲音落下,頓時,教室裡只剩下魔藥沸騰聲。
西弗勒斯兩手支在桌面上,低頭凝視著坩堝裡不斷冒泡的綠色液體,升騰起的綠色水霧撲在被簾子一樣的黑髮遮擋住的臉上。
那一封信讓西弗勒斯意識到:卡梅利亞以後將會有一個丈夫,一個屬於純血家族的、有身世的丈夫。而他只能作為摯友,作為夥伴站在他們的身邊,為他們獻上祝福。
儘管卡梅利亞也許和她的“丈夫”只是盟友,但他們卻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關係,他們將會是真正的家人,而他,卻只能像一隻偷窺別人幸福的老鼠,瑟縮在角落。
這令他嫉妒到發狂。
西弗勒斯聞著苦澀的甘草味,感覺心臟像是被嚏根草密密麻麻纏繞著,被比利威格蟲狠狠撕咬著,帶來一陣陣的眩暈和蝕痛。
可他能做些什麼呢?他什麼都不能做,即使嫉妒到發狂也只能強裝鎮定。他不過是一個卑賤的,陰暗的,骯髒的擁有麻瓜血脈的混血,有什麼資格去觸碰像月亮一樣的,努力追求自由的卡梅利亞呢?
沉浸在自己思維的西弗勒斯被一股胡亂的味道喚回了思緒。
面前是一鍋已經快要失敗的藥劑,他鎮定自若的往坩堝里加入白礬進行中和,然後快速攪拌。
這樣的做法儘管不會讓藥劑失敗,但也做不出完美的治療藥劑,同時它的味道也會難喝好幾倍。但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只需要完成龐弗雷夫人的要求就行了。
好在及時搶救了過來,再差一點坩堝就會爆炸。他無法容忍自己做出一鍋爆炸的魔藥,當然更重要的是,如果讓卡梅利亞回來發現他的狼狽的話,簡直是奇恥大辱。
西弗勒斯把這鍋不知道會被哪些幸運兒喝到的藥劑裝好瓶,而後淡定地開始整理沾染上藥液的袖子。
自然而然的,他挽過袖子看到了右手手腕上的山茶花魔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又或者是教室裡的光線太過於暗淡,西弗勒斯總覺得,手腕上的圖紋似乎比上一次他仔細觀察過後顏色更深了。
自從明白自己的內心後,西弗勒斯再也不敢細看這個代表著卡梅利亞名字的魔紋。
他有時有些惱恨。卡梅利亞自顧自的在他的身上打下了她的標記,卻再也沒有其他的表示。就好像這個魔紋所代表的,如此曖昧的直白又露骨的意味,只在他一個人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這個魔紋,真的只是代表著卡梅利亞毫無保留的信任嗎?他想要知道,可那本魔紋書的後半部分他卻暫時沒有許可權去閱讀。
西弗勒斯用手把右手的袖子挽的更高,徹底露出了魔紋的全貌。
他像一個偷偷觀賞珍寶的竊賊,兀自在角落裡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