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插刀子,“我在美國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醫院裡,七個月大的孩子,哭聲比剛出生的小貓還微弱,往醫院跑的頻率跟住在那裡差不多。”
“你說我糾纏桃原,可是如果沒有我,她們母子倆這幾年會過得更艱難,她身邊最需要人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赤井秀一的脾氣也沒有多好,數年來被安室透針對,有機會能打擊到他,自然是怎麼扎心怎麼說。
果然,他說完這些話以後,公安先生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他垂下頭失魂落魄地盯著地板:“我不知道……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你當然不知道。”赤井秀一沒有因為他的失落而放過他,他還在繼續輸出,“孩子生下來是個病孩子,母親自然也不會好。”
“桃原當時的情況甚至比利奧更嚴重,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病痛,是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死氣。”
提到當時的桃原花梨,赤井秀一的眉目間也隱隱有了些慍色,他當時看到那樣狀態下的她,心裡對安室透是抱有怨氣的。
你既然已經摘了花,為什麼不好好愛護它?任由它被丟到地上沾染泥土、逐漸枯萎,這都是因為你的不負責任。
“你見過瀕死的枯樹嗎?”赤井秀一問,“她那個時候給我的感覺就像一株掉光了葉子的樹,明明是枝繁葉茂風華正好的年紀,卻毫無生機和活力。”
“我猜想她大概是產後抑鬱,身邊沒有人在,再加上孩子的病,看不到未來的希望,整個人都沒有求生的意志。”
“波本,你敢說這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嗎?”赤井秀一盯著他。
安室透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肩膀佝僂起來,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他不知道……赤井秀一說的這些,他一無所知。甚至在和好之後,桃原花梨也沒有跟他提起過。
他想過她那些年在美國,帶著傷病,艱難保住孩子,大概吃了很多苦。但他從沒有想過會是像赤井秀一說的這樣艱難,他想當然的以為,她無論在哪裡都能過得很好,她總有奇遇。可她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一個人帶著一個病殃殃的孩子,沒有人幫她,沒人照顧她。
她也會跟產後抑鬱這樣的詞連線在一起。
在將公安先生的心戳的千瘡百孔之後,赤井秀一面上還是一派雲淡風輕:“在回日本之前,我問過桃原,她並不恨你,但也不想讓你認孩子,如果你對她那些年受過的苦還有一點愧疚的話,請你尊重她的想法吧。”
安室透最後失魂落魄地離開工藤宅,駕駛著汽車,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頭亂晃,好幾次險些出了交通事故。
赤井秀一的話擊碎了他的僥倖心理,他曾經心安理得的認為,只要他早日認回孩子,迴歸到父親的角色,就能彌補他這幾年來的缺位。可事實上,她和孩子受過的傷、吃過的苦都不會消失。這些感受像大樹的年輪一樣,被時光雕刻在他們身上。
時光荏苒,它們會褪色,會模糊,卻永遠不會消失。
晚上跟桃原花梨不歡而散以後,他說不清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態去找赤井秀一的。因為他隱隱感覺到他們倆之間有什麼已經變了,沒有爭吵不一定是好事,連吵都不想吵了,那接下來的就只能是分手了。
他覺得焦躁,他的情緒需要一個出口,他急需找到這一切改變的根源,所以他瞄準了赤井秀一。即使他內心也知道,他們倆之間的問題根本不在於赤井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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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渾噩噩間來到了兩人之前租住的公寓,此時天空下起小雨,他下車,一個人扶著車門在雨中站了很久,才跌跌撞撞的上樓。
鑰匙插進鎖孔裡,卻沒有鎖舌彈開的聲音,房門是開著的。
安室透有些怔愣地推開門,迎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