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公安, 自然有基本的政治素養, 當時他就意識到, 這是日本政府對橫濱市政的一次試探性的評估,是第一次伸出的觸角。
橫濱市是近幾十年來日本的失敗縮影。先是由於戰爭失利, 被劃分為租界,同期,鐳缽街和迦具都隕坑形成;在四年前,又因不明原因,轉為自治區,完全從日本政府的管轄中脫離。
此後年間,橫濱像定時炸彈一樣盤踞在日本心臟東京都附近,而日本政府也無時無刻想著如何將這塊地區的管理權收回。
如果這次橫濱政府的領匯出現問題……那日本政府就能順理成章且合情合理地將橫濱再度納入管理版圖。
而組織,對於某些人來說,再等一等解決也不遲。
真是令人噁心的政府蛀蟲。
安室透捏緊拳頭,轉身回到二樓。
那麼多優秀同僚的犧牲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反而一旦有什麼掌控不住他們就開始心慌,一次又一次伸出手企圖將過去的失敗和錯誤一筆抹消。
誠然,他也期盼著有朝一日能迎來一個完整的國家,但這並不代表這件事的優先順序會在解決組織這種跨國黑惡組織之前——尤其是在後者的勝利唾手可得的時候。
而且,現在的橫濱……安室透站在橫濱市政府大廳的跨層透明玻璃前,向下望去。
三月的溫柔陽光下,橫濱市民們臉上洋溢著新的一年即將開始的熱情笑容。
現在的橫濱,在目前政府統治下,民眾也都過得很好。
降谷零,忠於政府忠於國家的最大前提,是忠於民眾。
他的正義感,即是保護民眾、保護國家的正義感,但與此同時,為了更大的利益,他並不會為個人的意志動搖,即是是他的上級也一樣。
“失禮了——”降谷零推開上司提過的,會議隔壁房間的門。
“哦呀,這不是安室先生嘛!”
降谷零隨聲望去。
深色捲髮的男人剛才還在隔壁的講臺上笑鬧,現在卻跑來這裡跨坐在椅子上等待著什麼。
——是太宰治!
降谷零對太宰治的感官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畢竟這個人洗白上岸的過程他完全不瞭解,現在想做什麼也不得而知,而且這個人的頭腦聰明異常,他需要非常小心隱藏才行。
“太宰先生。”他露出一個非常安室透的爽朗笑容,“很久不見。”
太宰治卻忽地向前,湊近。
降谷零緊繃身體,舉起雙手,“請問太宰先生是有什麼事嗎?”
湊得太近了。
這種情況下他很難再笑出來,應該也不會有人在這種情況下笑出來吧?他想著。
“嗯?我嗎?”太宰治退回來,“我是在聞味道。”
“什麼?”降谷零有些沒聽懂。
太宰治偏偏頭,曖昧地笑起來,“我在聞之前在小田切身上聞到過的味道——真遺憾,好像沒有聞到呢。”
這是當然的。
會在特定場合下使用古龍水的是安室透,不是降谷零,今天他是作為公安警察降谷零參與會議,自然不會使用帶有味道的東西。
不過,他的意思是小田切今天使用的是他的鬚後水嗎?
這是即使不在自己家中也依舊早早起床,小田切洗漱時正在做早餐的降谷零並不知道的事。
“所以在小田切之後,安室先生還去見了其他人是嗎?”太宰治鳶色的眼猶如深淵,彷彿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跌入其中,然後被撕碎。
降谷零嘆口氣,開始解釋:“沒有那樣的事——”
“都說了不要隨便汙人清白吧,大倉小姐。”
房間的門倏地被推開。
來人身後跟著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