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其實夜濃並不覺得意外。
的確是有一些?集團公司,會安排特定的時間,規定高層與?員工一同用餐。但是卻因?為自己和沈屹驍的關係,讓她心有別扭。
說到底,是她心有狹念。
她快速調整情緒,一改之?前的小?心謹慎,落落大方地看向沈屹驍:“既然這樣,那就別坐裡面?了。”
在沈屹驍深感意外的神色裡,夜濃環視周圍,最後指著一處空位:“坐那邊怎麼樣?”
視線收回來後,她禮貌又客氣地喊他:“沈總?”
面?色沉靜、風輕雲淡,再也?不見之?前的瞻前顧後、小?心謹慎。
可沈屹驍卻獨愛她的那種心虛與?慌亂。
因?為他知?道,她越是那樣,越說明她心裡有他。
而她之?所以擰巴,是因?為她還沒有捋清自己的內心。
但是她現在卻一改之?前的態度。
這反倒讓沈屹驍惴惴不安了起?來。
但是他不信,不信她心裡真?如此時面?上這麼風平浪靜。
“好?,”沈屹驍不動聲色地提了提唇角:“那就坐外面?。”
黎雪反應迅速:“沈總、夜總監,你們坐,我去讓劉廚——”
後面?的話被沈屹驍截斷:“不用。”
他看向夜濃:“夜總監,介意親自打飯嗎?”
夜濃莞爾一笑:“當然不介意。”
黎雪:“”
看來劉廚的六菜一湯是白做了。
那菜色,她光是想想都直流口水。
正值午餐時間,每個視窗都排著長龍。
一眼看去,幾乎每個員工的手裡都自備餐盒,白的、藍色、黃的。
就只有沈屹驍和夜濃拿著餐廳提供的不鏽鋼餐盤。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來時,好?幾個員工都自告奮勇地讓出位置,但都被沈屹驍婉拒。
見五號視窗的人最少,夜濃走過去。
排在最後的幾個人立馬有眼力見地移到另一邊。
兩人就這麼名正言順地插了隊。
雖然她看似很順從,但沈屹驍知?道,她的反抗說不準哪一秒就來了。
果然,眼看前面?就只剩三?個人了。
夜濃側了點身子。
“你之?前不是說,我那邊有事的話可以隨時走嗎?”
沈屹驍以為她說的是現在,剛一皺眉,又聽她說——
“明天開始,我上午就不過來了。”
什麼上午不過來,不就是想避免再像今天這樣,和他一起?吃飯?
沈屹驍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任何讓她不高興的話,索性不回她這句。
他看著她露在帽子下的那隻耳垂,“不是耳夾嗎?”
夜濃愣了一下,這才把臉又往後側了幾分:“什麼?”
沈屹驍食指指尖碰了碰她的耳垂:“紅了。”
夜濃沒有躲,抬起?手摸了摸:“紅了嗎?”
從心理學?的角度,有過親密接觸的兩人,才不會對這種隨手的碰觸生出戒備,甚至牴觸。
東沈集團就有心理疏導部門,恰好?站在旁邊隊伍裡的一個女人就是這個部門裡的一員。
在不知?多少雙偷瞄的眼神裡,沈屹驍拿開夜濃的手:“知?道自己對這些?金屬過敏,還戴幹嘛?”
他就這麼將那隻珍珠耳夾取了下來。
夜濃下意識就把腦袋往旁邊躲,倒不是躲他的碰觸:“我就戴一會兒,你別——”
“別動。”
眼看他又將她另只耳朵上的耳夾也?取了下來,夜濃剜他一眼:“戴個耳夾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