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姐妹早些出來。
“好。”宋墨玉接過一盞,小口小口地喝著,生意場上的凌厲盡去,純像個十六歲活潑快樂的小姑娘。
蘇如霜在旁邊道:“若是配上你昨日給我帶的驢打滾便好了。”
宋墨玉對著她笑:“過些日子你就能上蓮花齋去買了。”
蘇如霜瞪大眼睛。
謝長原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家意氣風發的大伯。
他本一直守在外面,等著大伯叫自己進去賠不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想必他不折辱自己,這件事是沒完沒了了。畢竟就連一向最疼愛他的祖母,也是讓他以謝家大局為重。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已經解決了。
這屋裡分明有四個人,但宋墨玉卻彷彿根本看不見他一般,神態自若,甚至還因為紫蘇飲好喝,高興地舒展眉眼笑了笑。
她神采奕奕,他卻覺得冷。
謝長原恍惚想起他們為數不多的幾面。
第一回在酒壚外,匆匆一瞥,她眼裡有些他看不懂的震驚和惱怒。第二回在包廂內,她認出他那刻,姣好的容顏上露出冷笑。好似一朵本該屬於他的花,突然長出了刺。
如果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包廂內,他不曾失言,現在會是何種情境?
“宋掌櫃……”謝長原想說些什麼,他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麼,或許還可以挽留。
“時候不早了,謝掌櫃,我和如霜先回去了。”宋墨玉放下茶盞說道,神情柔和輕快。
這一次她並沒有無視謝長原,只是很平常地問:“謝公子何事?”
“無事。”終了,謝長原聽見自己吐出這兩個字。他行了個禮:“我們備了馬車過來,可以送宋掌櫃和如霜妹妹一程。我與伯父還要稍晚時候再回去。”
馬車送完人回來再接他們也是來得及的。
宋墨玉心想,那正好了,又省一筆回去的車錢,自然滿口答應。
馬車載著宋墨玉她們去茶肆取了採買的東西,一路朝著雲鶴鎮方向走了。
“她們出發了?”院子裡,於介抓起一把油炸花生米拋進嘴裡。
“走了!我親眼見著的。”於宅的小廝回覆。
“打探清楚那小賤人去縣衙幹什麼了?”於介擦了擦手。
小廝搖頭:“她見的是邵主簿,他的人口風太緊,我們的人死活沒問出來,還警告我們不要多事。”
“算了,總歸就是些爛事。呵。我的傷養了這麼久,她們不會以為我就這麼算了吧。她們家不是開飯館的嗎?正好這回讓她們把飯館吐出來。”於介上回被人套麻袋打暗棍,將養許久。雖說一直沒抓到罪魁禍首,但他已經認定了就是宋家人乾的。
就算沒有他被打這出,他被匡英州趕出縣衙這事他也早就記在了宋家頭上。
他的伯父於佑是寶陵縣的縣丞。在匡英州沒來以前,寶陵的縣令一直空缺,整個寶陵縣說是姓于都不為過。
從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他斷然不會在別人手上吃一點虧。
那宋家靠著屠夫起家開了個小飯館,竟敢連他都不放在眼裡。既然匡英州他動不了,宋家人他難道還動不得?
小廝有些猶疑:“公子,大人一直稱病在家,囑咐您不要多生事端,先過了這段時日再說。您要不要先跟大人商量下這事?”
於介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把小廝扇得頭暈眼花:“你腦子是不是被豬啃了。跟他說了還能讓我成事!到時候把宋家好食的銀子給他送過去,他見了錢肯定就不會說什麼了。”他還不瞭解他伯父嗎,外人眼裡裝幾分清正廉明,卻是個最見錢眼開的主。
“是是是,還是公子想得周到。我們的人已經埋伏好了,等她們的馬車一到那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