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
幾人圍著宋墨玉說了一會話,陸雲禮才想起還有一樁要緊的事,他從袖子裡把那疊書信拿了出來。
宋墨玉接過書信一看,又喜又無奈:“一百壇香菇牛肉醬?他當這牛肉是天上掉的還是地上撿的?哪來那麼多牛肉。”
牛肉二錢銀子一斤,香菇十二文錢一斤。
一罈香菇牛肉醬除了要用到兩斤牛肉、半斤香菇外,還要用到兩大勺油、辣椒麵、熟芝麻、蒜末、鹽、糖、醬油一類的調味品。再加上用來承裝的瓷壇,即便不算人工成本,一罈香菇牛肉醬成本價大概需要六錢銀子左右。
加上牛肉本來就有價無市,宋墨玉當初賣給陸雲禮五份牙籤牛肉,一份賣五兩銀子。五壇香菇牛肉醬,一罈也是五兩銀子。
如今陸家要跟她訂一百壇的香菇牛肉醬,一來是對她廚藝的極大肯定,二來她絕對賺翻了。
所以宋墨玉喜的是去掉成本,這一百壇牛肉醬純利潤夠她掙四百多兩,一下就能把盤下兩間鋪子以及裝修的掙回來,甚至還有多。手裡有錢,心裡不慌。
但牛肉難得,兩百斤牛肉啊,她上哪買去,總不得同時有兩頭牛摔死,還正好就讓她給買了吧。這生意到了眼前都做不下來,就等於一堆白花花的銀子伸了手卻夠不著,可不是讓她難受又無奈。
陳司懸在旁邊聽著,突然說道:“其實我知道哪裡能弄到這麼多牛肉。”
幾人齊齊看向他。
陳司懸繼續說:“我聽說安州那邊有人辦了養牛場,專門跟官府報備過飼養可供食用的肉牛,還產出不少牛乳。只是這些肉牛數量不多,價錢還較貴。如果沒有門路的話,尋常人根本預訂不到。”
“安州!安州離我們寶陵也沒有多遠,就是六七百里路的事,若是買了牛至多半月就可來回。你以前怎麼不和我說?”宋墨玉興奮地一拍手。
“以前訊息還不確切。要是跟你說了又辦不到,豈不是讓你白高興一場。”
“你說的也是。不過安州到底並非我們的地界,不知道這門路要如何找。你說我們多出些銀子行不行?”宋墨玉轉而又有些苦惱起來。
陳司懸敢說這個訊息自然是已經有了把握:“辦養牛場那位主事與我家以前的一位長輩是舊識,想來應該還記得我。我自作主張半月前已經去信,過不久應該就有回覆了。”
宋墨玉聽了他的話,登時雙手合十朝老天拜了拜:“老天保佑,一定要是滿意的回覆。”
陳司懸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笑而不語。她的生辰快到了,要從十六歲的姑娘,變為十七歲。七頭可供食用的肉牛,想來現在已經在從安州往雲鶴鎮的路上。這是他送她十七歲的生辰禮之一,現在當提前送了也好。
而早在多日前收到書信的養牛場主事,看到那信上蓋著的陳家印記,已經第一時間把信呈給了背後的東家——薛容。
仙州薛氏乃是大俞朝眾多世家之一,身居高位、榮寵顯貴。薛氏尤擅商賈漕運甚至海運,乃是大俞皇帝欽定的歷代皇商,傳言積累天下半數財富,在世家中位列前三。
薛容是薛喬最小的弟弟,卻也是薛家這一輩最出色的孩子。他自小便事無鉅細,事必躬親。競以求富為務,資產遍於天下,手下更有能人無數,皆為其鞍前馬後,誓死效命。
陳司懸自幼最喜歡的長輩就是薛容,總叫他一聲“小舅”。
薛容看到陳司懸的來信時,正在巡視安州的產業,不日將帶著商船出海。這一走怕是又要至少半年。
“七頭牛也好意思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薛家缺錢呢。”薛容眉頭一皺,寶貝大外甥第一回給他寫信要東西,七頭怎麼夠?七十頭還差不多。
養牛場主事有些為難:“薛爺,現在快到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