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總愛指指點點,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人說道。若步元明真的在乎什麼身份和名利,也不會子承父業,如此執著了。”
這樣的人淡薄名利,甚至將自己都置之度外。一生都會為了自己既定的目標,傾盡全力,奉獻所有。
無論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這都是真正的善人。
宋墨玉自認做不到這樣的大善。她只是個想先保全自己和親朋的俗人,捨不得自己和家人吃一點苦頭。但是這不妨礙她敬佩這樣的人。
她一收到那十五兩銀子的加盟費,便拿出十二兩銀子送到如意坊去了,讓他們照著自己這張麻辣燙桌子再打製一張出來,屆時派人運到靈州去。
這對宋墨玉來說實在是一樁虧本的買賣。但她卻實在樂意。一來可以幫助登明書院,二來推廣麻辣燙也是在幫自己。
“陳司懸呢?”宋墨玉又問。
“早上你差他去十里街送兩份外賣了,順便再買些柴火,你怎麼又忘了?”紀嫣道抿唇一笑。她發覺女兒找陳司懸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偶爾看到陳司懸不在飯館裡頭,還會立即就問。旁人可都沒有這個待遇。
只是女兒只怕還未發覺,她對待陳司懸與其他人的區別吧。
“我都忘了。”宋墨玉揉揉眉心,覺得自己今天實在疲憊,或許是昨晚熬夜寫指南的緣故吧。
“你去樓上休息會吧。”紀嫣拉著女兒的手指了指樓上的包廂。
“去吧師父,我和小羅姐在後廚看著。若是有實在沒把握的菜我們再去叫你。”唐惠惠也跟著說。
等陳司懸回來的時候,在大堂和後廚都望了幾眼。他道:“師孃……”
紀嫣溫和地笑笑:“你在外頭跑了這麼久,先吃口茶吧。阿玉眼睛都熬紅了,我讓她去樓上休息了。”
陳司懸笑:“師孃,我都還沒說完你就知道我要問什麼了。我剛才從十里街路過,看到十字路口有從海州來的客商在擺攤,他們在賣一種叫椰子的水果。聽說汁水清甜,可以直接喝還能煲湯,便想來問問她要不要買些。”
他之前聽宋墨玉說過,若是看到街上有什麼少見的食材賣,只要不是貴得太離譜都可以買回來試試。
“當然買了!十月份的椰子水分應當很清甜,椰肉也很嫩。”宋墨玉的聲音陡然從二樓傳來。
幾人一起朝宋墨玉看去。
宋墨玉眼裡的紅血絲還沒散去,眼皮也有些浮腫。
“你怎麼這就起來了?左右今天店裡客人少些。”紀嫣頗有些無奈,這一上一下只怕還沒睡到一盞茶的功夫吧。
“可能是困過頭了,想睡也睡不著,乾脆就起來了。今天忙完下午早點收工回家睡覺好了。”宋墨玉想揉眼睛又怕越揉越疼。
陳司懸不知道何時從後廚拿了個水煮雞蛋過來,剝了殼遞到宋墨玉手上:“用這個敷一敷。”
宋墨玉順手接過先敷在左眼上,閉著一隻眼問道:“你問價了嗎?那椰子多少錢一個?”
“一錢銀子。”
“他們怎麼不去搶?!”宋墨玉差點把雞蛋脫手掉地上。
“從海州到這路遠,人家不賣貴點何苦大老遠過來。”陳司懸的目光落在那被宋墨玉緊緊抓著的雞蛋上說道。
“那倒也是。走,你隨我去看看。大不了我當場一個砍價。”宋墨玉心裡啪嗒啪嗒計算著手裡的現錢,邁步朝外走去。
海州來的客商正坐在騾車的邊緣,他們一共有三個人,模樣有些相像,看著不是父子就是叔侄兄弟。
年紀最小的那個用蹩腳的官話叫賣:“椰子!海州大椰子!一錢銀子一個!”只是幾番叫賣都沒見有人來買。
年紀長的那兩個則在那用旁人難聽懂的家鄉話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