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會跟著來酒樓, 他總是能看到的。
宋墨玉也沒勉強他, 只是劃了一間單獨的房間給他住, 又准許他晚上在酒樓開火做飯,只需把用了什麼食材記錄下來便是,方便賬房對賬。
自這以後,解宜年便正式成為宋家好食的大師傅。
他來得晚,年紀又小, 卻當了頭灶。這意味著在整個後廚, 除了宋墨玉以外就是他說一不二。他幾乎對誰都是一副冷臉,只對著宋墨玉和顧雪名有一點多餘的表情。
後廚的人都知曉解宜年的本事, 覺得人家有點傲氣也無妨。但其他住在酒樓的夥計卻不知曉。他們見解宜年得了重用,又獨佔一個大房間,都頗有微詞。
解宜年什麼也沒說,只在做完晚飯後,自己盛了一碗,又把明顯多出來的那些放到共用的院子中。
一盆熱氣騰騰的蛋炒飯, 沒有加任何昂貴的食材和調料, 無非一點玉米、青豆、胡蘿蔔丁, 加上雞蛋和隔夜的米飯一塊炒。米飯炒得粒粒分明,雞蛋點綴其中猶如細碎流金,嘗一口當真是顆顆鬆軟、粒粒鮮香。
而第二日的晚飯也很簡單,不過是外表普普通通的炒麵……
至此這些人徹底折服。
東家做的菜他們無緣吃到,但解宜年每晚做的晚飯卻是實打實地吃進肚子裡,而且還這般美味。偶爾解宜年回房間時還發現房間門口放著幾個橘子,一把花生。甚至還有人敢來邀解宜年做完工後一塊出去閒逛。
當然至今沒有人能邀得動他。
解宜年的生活過於簡單,只常待在後廚與房間,最多在院子裡洗衣服時還能看到他的人影。
離過年還有十天時,陳司懸和陳平的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而這時候,顧雪名的記憶也因為那藥膳,回退到了八九歲的時候。他逮著宋飛鴻就叫爹,對著紀嫣叫嬸,還管宋墨玉叫姐姐,管陳司懸叫哥,總之這輩分亂得要多離譜有多離譜。
“阿玉,一定要讓他倆這時候去嗎?”紀嫣看著陰沉的天空,寶陵縣都這麼冷,鏡州在那麼北的地方,豈不是更冷。
“就是,這麼冷的天,我看馬蹄都打滑。”宋飛鴻把兩匹馬從馬廄中牽了出來。
陳平連忙過去接手。
宋墨玉在旁邊裝傻似地說:“這也沒辦法,早就定好的這時候過去,不然珍珠米怎麼趕在年後帶回來。”
宋飛鴻拍了拍馬身上馱載的幾個包袱:“這個裡頭裝的是乾糧和水,管飽。這個裡頭裝的是阿玉做的牛肉乾、肉醬還有點心,不僅管飽還好吃。還有這個,是兩身冬衣,都是你們師孃新做的,雙層棉花,絕對暖和,你和陳平各一件。另外這兩把殺豬刀我新打的,你們帶在身上防身……”
“謝謝師父師孃。”陳司懸笑著說。
“謝謝宋叔和紀娘子。”陳平沒想到自己也有份。記憶裡只有他娘給他做過新衣服。
宋之衡拉著陳司懸的衣袖很是捨不得,眼見都把那嶄新的衣袖扯皺了又趕緊放開。
“阿衡要不跟我們一塊去?”陳司懸同他開玩笑。
“我才不去。”宋之衡的手又放到了旁邊來福的耳朵上。
來福本來想晃晃耳朵躲開宋之衡的手,不知怎的又懶得動彈了。它用那隻好的眼睛望著陳司懸,忽地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
陳司懸愣了愣,蹲下身來摸了摸來福的肚皮。來福打了滾起身,用頭蹭了蹭陳司懸。以往這樣的殊榮只有宋飛鴻才能得到。
“等回來給你也帶好吃的。”陳司懸笑了起來,“阿衡,你明天還要歲考,今天我走了以後不要忘了溫習功課。”
“知道了知道了。”宋之衡一聽到“歲考”兩個字就覺得頭大如牛。書院考試其實有很多,但是唯獨歲考是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