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宋墨玉便黑著臉不怎麼想說話,見到陳司懸臉色就更黑了。
宋墨玉自己之前先斬後奏頗有些心虛,也不怪大哥生氣。
陳司懸自打經歷過那最醜最難堪的樣子,反正無所謂臉皮,湊到宋雪名跟前笑眯眯地遞水:“大哥,吃包子別噎著。”
宋雪名本想起來罵他一頓,結果一騰身齜牙咧嘴,又躺回去恨恨地吃包子。
宋墨玉出去做飯,陳司懸跟出來想幫忙。
“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幫我看著點大哥。他現在可不止生我氣。”宋墨玉道。
陳司懸一臉坦坦蕩蕩:“這從何說起,你大哥失憶的時候又是要和我結拜又是喊我妹夫,我們關係好得很。”
“是是是,你說的這話你信嗎。”宋墨玉把他推進去,“我要做飯了,別擋著我發揮。”
大哥可不就是最氣自己為了陳司懸獨入深山身陷險路。要哄哄大哥還得做點好吃的才行。宋墨玉看向那四十斤鹹肉。
有一道菜,用鹹肉做最合適,也最鮮美,那便是江南的一道名菜——醃篤鮮。這道菜吃起來口味著重鮮鹹,湯濃肉美筍香,而且食材不拘小節,可以根據各地的口味自行增減。
照理說這道菜最合時宜的是春筍,眼下還臥著冬,用冬筍代替雖說味道差了些許,但在這悽風苦雨中能得一點這樣的鮮美,也是非常不錯了。
宋墨玉先把四十斤鹹肉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塊數,確保兩百多個人每人都能嚐到些許,然後將這些鹹肉放到煮沸的開水中,好浸洗去表面沾染的泥土灰塵。
分到的冬筍並不多,她趁沒人注意在空間裡又取了好些出來,扒掉褐色的筍衣。然後用菜刀颳去絨毛,一併都切成滾刀塊。
除了作為主料的鹹肉還有春筍外,宋墨玉又額外泡發了一些豆腐結,焯了一遍水。
她先把冬筍塊放入滾水中,加兩勺鹽焯水後撈出備用。然後把泡完水的鹹肉,涼白開下鍋,放蔥姜、料酒,等肉焯水變色後撇去浮沫撈出。
她給鹹肉焯水時,這肉香味便不由朝著四面八方飄去,惹得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朝著宋墨玉這邊看。
香,真的是香啊。
“陳司懸,來幫我搬下鍋!”宋墨玉對著屋裡喊。
“來了。”陳司懸笑眯眯出來,看那樣似乎是和宋雪名緩和了許多。
宋墨玉說的鍋,是在某處刨出來洗乾淨的大灶鍋,這鍋沒什麼問題,就是好不容易找到個匹配的鍋蓋,但鍋蓋的邊角砸缺了一些,倒也不是很影響使用。
“今天做什麼好吃的?”陳司懸邊搬邊問。
宋墨玉顧惜他身體還沒好全,也沒全讓他抬,自己也幫了兩手。
等鍋架到那大火堆上,宋墨玉指了指鹹肉和冬筍:“你猜。”
陳司懸記憶中好像吃過這道菜,可他到底不擅廚藝,一下想不起來:“冬筍燉鹹肉?”
宋墨玉心想,你倒也不算說錯。春筍才叫鮮呢,冬筍確實用燉這個詞就夠了。
她把鹹肉、冬筍塊一塊倒回肉湯中蓋上鍋蓋燜煮,然後把猛烈的大火抽成了小火。小火慢慢燉煮,才能讓香味一點點出來。
“走吧,先煮著,我去把大家的藥熬出來。”宋墨玉擦了擦額頭的汗,走去了另一邊。
另一邊搭著個寬闊且隱蔽的棚屋,壘著兩口大灶,還有兩個大鍋,是大家找來給宋墨玉專門熬藥用的。宋墨玉說自己熬藥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看到,是以大家還想辦法找了個旗子做遮擋。
宋家草屋外頭只剩火堆和煮著肉的鍋,一陣一陣地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半個時辰後,這鍋脆篤鮮的香味已經越來越濃烈,宋墨玉那頭的藥香味也傳了出來。
“你去喊大家來領藥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