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卻讓府裡的人忌憚,姑奶奶派人來都全程守著,連句貼心話都不讓說啊!長此以往,好人也憋屈壞了!”
墨香抱著景華的大腿一陣痛哭數落,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為景華好,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姑祖母?那日是你領我去小花園才單獨見著姑祖母的,我想起來了。你和姑祖母有聯絡?”
墨香哽咽,“姑奶奶心疼您,奴婢也感同身受啊。”
“你是開平侯府的人,私自聯絡外人,這才是叛主、間諜。”
“姑奶奶怎麼是外人?”墨香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得瞪大眼睛,“奴婢一心為姑娘著想,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墨香立刻指天誓日,恨不得剖出心肝來,以證清白。
未曾寄人籬下4
“起來,怎麼不知愛惜自己,神佛又豈是能輕易驚動的。”景華沒有想象中的憤怒、著急或者如遇知音,她平靜得扶起墨香,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輕輕握著她的手,用體溫安撫她。
“我知道你的忠心與善意,也感激有你一直陪在身邊。佛家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換今生一次擦肩而過,咱們有這一段主僕情分,不知前世有怎樣親密的關係。你比我年長些,我一直記得你照顧我的點點滴滴,只因我說天冷風往脖子裡灌,就熬夜給襖子加立領,縫好領子還擔心,又新做了圍脖。深秋天氣,怕我戴圍脖不好意思,特特用細羊絨做,把絨面縫在裡面。面上一點兒不顯,用心只我知道。我還記得早上看見你眼睛的樣子,紅彤彤的,紅血絲布滿整個眼睛,嬤嬤看了,還以為你得病了,險些要移你出去。”
墨香破涕為笑:“這些小事,姑娘還記著呢。”
“怎會忘呢?咱們一起長大,而今多少歲,就在一起多少年,什麼情義都比擬不了。”景華輕聲感嘆,勾得墨香也傷感起來。
“之前給你講過疑鄰盜斧的典故,現在我想給你講講《西廂記》,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麼點評紅娘的嗎?”
“若是《鶯鶯傳》,紅娘百死難贖;若是待月西廂下,紅娘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不管張生是始亂終棄的小人,還是重情重義的君子,紅娘都越過奴婢的底線,替主子做主。我素來是不喜歡這樣的,當時沒有與你分說得太過清楚,如今一次把話說明白。這與身份無關,主子奴婢、姐妹父母都好,人與人相處,最怕‘為你好’三字。你是跟著我讀過書的,莊子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俗話說,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你自認比我聰明、比我能幹嗎?你每日埋首雜物,又豈是我在長輩那裡受的教導?難道你看得清楚的事情,我會一無所知嗎?”
景華覺得自己語氣太嚴厲了,又放緩聲調道:“你說二嬸總讓我不要太用功是怕壓過弟弟們,我卻覺得二嬸只是怕我勞累,於世情而言,女子舞刀弄槍的確不合主流,也就我們這等武勳人家以此為傲。你說二嬸把持了母親的嫁妝,卻不聞三歲孩童抱金磚過鬧市,我若真全盤接掌母親的嫁妝,何其險矣。不說掌櫃、夥計是否福氣,只說你娘也要忍不住來打秋風吧。”
“不用害怕,奶孃是奶孃,你是你。奶孃也是疼我的,只是和我這個小主子比起來,她更疼自己的孩子;和你這個女兒比起來,她更疼自己的兒子。兒子能頂門立戶,為她爭來榮耀,她自然愛重,世人不都如此嗎?”
墨香張了幾次口,終於插上話了:“我做了姑娘的大丫鬟,整個侯府下人,誰不高看我一眼,小弟卻頑劣不堪,至今只在外院做個不入等的跑腿小廝。娘卻看不見,一心只想著弟弟,爹爹也是。”
“不傷心,不傷心,你不是還有我嗎?當初我也說過,世人都如此即使對的嗎?當時見你明明拿著三等丫鬟的例錢,卻樸素過頭,猜想必有內情。”
“多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