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有人呼救跑過來,見到我二妹正在救那個穿粉衣的姑娘,我自然要幫著救人啊。可這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外男,大老遠就喊著他來救人了,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我都說了不用他救,他非跑過來。救我妹妹和粉衣姑娘他沒插上手,非要下水就這位姑娘,我說了兩次不聽,第三次直接用腳踹,他倒是扛揍,明明倒地了,卻還撲上來,情急之下,我只能先保護自己了。”
“是,是,就是這樣。”萱姐兒和左都御史家的姑娘也從驚嚇中回魂,連忙為景華作證。
“我倆來就見她在水裡撲騰,本來想救人,卻被人推下水,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推的,正在自救,這個人就遠遠跑來,意圖不軌。”
景華身上沒溼多少,走過去給萱姐兒整理衣裳,萱姐兒突然抱著著她大哭:“大姐姐,我再也不偷懶了,武功真的重要啊!”
景華拍拍她的脊背,嘆道:“叫你好好習武不聽,遇上歹人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周遭一干人等聽得嘴角直抽搐,原本遠遠看著的公子哥們也走過來了,一碰面就聽到這等驚人發言,免不得愣上一愣。
壽康長公主臉色十分不好看,問道:“你們怎在此處?內院是女客遊玩的地方!”
“表姑母,我們聽說湖邊有垂柳婆娑,正堪入詩入畫,就到湖邊賞景聯詩。本來只在對岸,後來聽到有人呼救,才上了迴廊,不過並未走到內院。那兩位姑娘說的確是實情。”其中一個公子哥站出來回話,指著萱姐兒和左都御史家的姑娘道。
一直躺在地上哀嚎,好不容易被下人扶起的倒黴男人,這才撒啞著開口:“我一片好心救人,怎落得千夫所指?我乃是舉人之身,來赴明今科會試,傷了右手,就是斷了功名仕途。即便高門顯貴,也不能如此欺辱讀書人。此事,我定要告官,求一個公道。”他疼得臉色扭曲,唇色煞白,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大夫來了沒有?”壽康長公主吩咐一聲,心中哀嘆晦氣,以她老人家的閱歷,自然能看出裡面有鬼,不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鴛鴦訴衷腸被人打斷,亦或者哥哥心懷鬼胎,長公主都不在意,但他們不該在自己的宴會上鬧事。有許多種可能,唯一確定的是絕非意外。
可猜測是猜測,證據是證據,如那人所說,事涉讀書人,沒有證據,讓無良文人筆桿子一歪,今日在場貴女的名聲就壞了。貴女們誰背後不連著千絲萬縷,牽一髮而動全身。
大夫沒來,開平侯夫人和三夫人卻風風火火趕來了,撥開人群,一眼就看到裹著披風的兩個孩子。
兩人衝上去,一日攬著一個,連聲的問:“我兒受苦了,不是說和人打起來了嗎?怎麼是落水?”
“我落水,大姐姐打了那個登徒子。”
三夫人撫著胸口道:“我的天爺啊,打贏沒有?”
老成穩重如壽康長公主都忍不住腳下一個踉蹌,不是該問“受傷沒有”嗎?你們武勳人家都這麼可愛嗎?
現場又是一片鬧哄哄,壽康長公主不耐煩做青天大老爺,直接叫人報官。
傷人見血,這算得上刑事案件了。京城是個複雜的地方,刑事案件牽扯到的管轄衙門也是錯綜複雜的。普通老百姓的事兒,歸帝都府尹管,可京城貴人比百姓多,根據身份和社會關係,還有可能牽扯到刑部、大理寺、宗人府。更特別的時候,有可能連鴻臚寺和暗中的諜者機構都要攪和進來。
所以啊,壽康長公主她老人家是不樂意管了,她甚至很憤怒,要給這些膽敢在她賞花宴上鬧事的人一個教訓。豎起一個牌子千難萬難,砸招牌卻是一夕之間,若是她的宴會上,出現“貴女落水、公子相救、互許終生”的醜事,以後誰還敢來?真當滿京城的人都是傻子嗎?
帝都府和刑部都派了人來,初步記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