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蠻夷呢!”
景華集粗俗和直白於一身,猶如叫破皇帝新衣的小孩兒,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宮妃,揚長而去。
反應最快的是曹貴嬪,出了鳳儀宮,曹貴嬪小聲追上德妃,小聲道說:“當初立後也是看家世的啊,不然怎麼不立平民之女。如今出事兒了就不能把一國之母置於一族之女了?真是好歹都讓人說了!”
德妃被人叫破肖想後位,正在氣頭上,從高高的肩輿上俯視曹貴嬪,冷哼道:“怎麼不當著皇后、睦妃的面說?”
目標明確做太妃5
“朕聽聞你今天在鳳儀宮為皇后說話了?”和睦樓裡,皇帝擺弄著腰間玉佩,仿若漫不經心的問道。
“算吧。”
“什麼叫算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也學會打官腔、繞彎子了?”皇帝調笑道。
“我本意是刺一刺那個陰陽怪氣捏著嗓子說話的鐘昭儀,後來想想,話一出口,的確對皇后有利,所以算是。”景華坦坦蕩蕩把和別的妃嬪矛盾展示在皇帝跟前。
“愛妃倒是坦誠,那愛妃是真覺得皇后不當廢嗎?”
景華抬頭奇怪的看了一眼皇帝,“這事兒能和我一個做妃妾的商量嗎?”
皇帝笑道:“愛妃自謙,朕不問了。”
“那不行,陛下都問了,又不讓我說,我憋的慌啊。”景華坐到皇帝身邊,“在鳳儀宮說的話,都是哄外人的,我心裡的想法是陛下想保護皇后就保護,覺得張家拖累就廢了她,我都無所謂啊。”
皇帝本以為她要剖白以他為天,和朝上那些“此乃陛下家事”“唯陛下之命是從”的滑頭一樣。卻不想她話鋒一轉,嘟囔道:“反正陛下也不可能讓我做皇后!”
這句大實話驚得皇帝一愣,以他的城府,能微微怔愣,已經是很大失態了。
“愛妃說的這是什麼話?朕最心疼你不過,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
“謠言?這是大實話!說起來,我也出身尊貴,為陛下誕育過子嗣,還能討陛下歡心。若是陛下真肯立我為後,我明日就擺明車馬為難皇后去,陛下肯給我一句準話嗎?”景華湊過去,雙手環在皇帝腦後,笑盈盈看著他。
皇帝讓她盯得不好意思,微微低頭啄了她臉頰一下,嗓音沙啞低沉,“又調皮。”轉移話題的意思非常明顯。
景華才不慣她這壞毛病,放開他坐到矮塌另一頭,冷笑道:“既然陛下不會立我為後,我上躥下跳蹦躂什麼?等三十年河西的時候,讓人當做秋後螞蚱一鍋端了嗎?”
“喲,真生氣啦~朕何曾說過這種話,不氣,不氣,是朕錯了還不行嗎?”皇帝連忙坐過去,摟著景華輕聲哄道。他在內帷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主要是沒人和他鬧過脾氣,新鮮感上頭,他也願意伏低做小。上次景華剖白自己在草原上的地位和他在中原的地位一般無二之後,皇帝倒真有些平等相待的意味。
“哼~這還差不多,陛下要是好好問我,我豈有不認真回話的,非要拿我尋開心,可別怪我把話杵回去。”景華順勢倒皇帝懷裡,“我還是那句話,皇后廢不廢的,只要不能讓我當上皇后,我就不關心,都依陛下心意。”
皇帝摩挲著景華的胳膊沒說話,心裡卻盤算開了,睦妃說的不錯,肯在廢后一事上自陳己見的,都是於後位有想法的。有維繫禮法的名儒重臣,不贊成廢后,不見得他們覺得張皇后有多賢德,只是母族敗落,便休棄妻子,不符合士大夫們的審美,他們也絕不贊成扶正妃妾,“毋以妾為妻”是儒家名訓。那些以張世子悖逆為由,罪及出嫁女的臣子,也不一定認為張皇后失職,只是後位尊貴,張家敗落,卻該由新人統領後宮,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後宮也同樣適用。不廢皇后,各家在後宮中的女兒如何上位。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