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生都虛度過去了?,”莊懿太后說,“這遲到的真心,又值多少銀錢呢?”
若非此刻兩?相對立,沈初宜真要為莊懿太后叫好。
她說的每個字都那樣通透,通透的讓人幾乎要忘了?她是個毫不顧念親情倫常,毫不在乎人命安危的冷血掌權者。
為了?目的,她可以隨意操縱旁人生命,看著他們掙扎痛苦,並以此為樂。
“母后,這些年的事?情,都是你一人而為?”
蕭元宸根本沒有回應她的話,直接了?當詢問:“朕都要死?了?,死?到臨頭,母后給朕一個痛快吧。”
“把那些事?都跟朕說清楚,可好?”
蕭元宸並非在哀求她,他只是平靜訴說自己的想?法,安靜等待莊懿太后的“恩賜”。
他這表現,果然讓莊懿太后喜悅。
此時?此刻,勝利的快意那樣清晰,讓她都有些捨不得?讓這個喪家之犬即可死?去。
反正裡?裡?外外都是她的人,多說兩?句也無妨。
她的思緒倏然從早年的往事?中抽離出來,回過頭,看向已經?長大成人的皇帝。
“從哪裡說起呢?從德妃說起吧。”
蕭元宸眸色微閃,同沈初宜交換了?一個眼?神。
莊懿太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看到兩?人的眼?神官司。
她繼續道:“我很不喜歡德妃,看不上?她那高高在上?的模樣,她甚至連貴妃都不是,還?拿自己當皇后了?不成?”
“但她實在太有心機,在宮中做那公允的好人,權利越來越大,這讓我很不高興。”
“所以我就用了?手段,讓她再也不能那樣張揚了?,”莊懿太后倏然笑了?一下,“這樣冷傲的人,當眾被羞辱訓斥,一定會方寸大亂,果然,你們看,如今德妃成了?什麼樣子呢?”
蕭元宸問:“是德妃宮中宮女自縊和壽禮這兩?件事??”
莊懿太后應了?一聲,說:“哀家自己的壽禮,什麼模樣哀家根本就不在意,不過是要教訓一下她罷了?。”
“後來就是暢春園的其他事?了?。”
莊懿太后好整以暇抿了?口茶,道:“讓哀家想?一想?啊,你們看,年紀大了?,就是記性?不好。”
“白昭媛那事?,倒不是哀家做的,不過她那點小心思,旁人如何看不出來呢?怕是自己賊喊捉賊罷了?。”
莊懿太后呵呵一笑:“後來就是初宜的事?了?。”
她這一聲初宜,喊得?很是親密。
蕭元宸的臉色一沉,沈初宜也有些慌了?:“娘娘,您……”
莊懿太后卻道:“慌什麼,他都要死?了?,以後如何還?能越過你去?”
她對沈初宜諄諄教誨:“等皇帝殯天,哀家就封你為皇貴太妃,讓你教養二皇子,匡扶國祚,如此可不是美?哉?”
沈初宜眼?眸微閃,她避開了?蕭元宸的視線,竟然預設了?莊懿太后的話。
方才還?四平八穩的蕭元宸,此刻面色沉寂如同深夜,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沈初宜,嘴唇哆嗦著,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莊懿太后有些不屑,又有些隱秘的快意。
“你驚訝什麼?”
“宮妃同你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以為都是真心?還?傻呵呵跑來哀家宮中,說什麼鍾情於?她,你若真的鐘情初宜,也不會被她管束幾句就生氣,把她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莊懿太后冷哼一聲:“男人都是一個樣。”
蕭元宸面色依舊難看,卻努力維持體面,不想?讓莊懿太后和沈初宜看他笑話。
“初宜啊,”莊懿太后解釋一句,“當時?哀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