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的,蕭元宸也跟著她一起勾起了唇角。
“一月之前,就有朝臣上請,言說貴妃娘娘溫柔良善,秀外?慧中,數次救駕有功,今又殫精竭慮處置六宮事,功不可沒,上請封貴妃為皇貴妃。”
此事沈初宜倒是不知。
蕭元宸頓了頓,道:“朕留中不發。”
沈初宜抬起眼眸,認真看?向蕭元宸。
廊外?大雪紛飛。
蕭元宸背對著那漫天?風雪,遮擋住了所有的冰寒,正?垂眸看?向她,眼眸中除了認真,就只剩下篤定?。
他伸出手,讓沈初宜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上,緊緊握在了手中。
“後又有朝臣上請,接留中不發。”
“直至十月初,凌煙閣大學士井平宴呈奏摺,言貴妃娘娘上行孝禮,下撫皇嗣,前匡扶國祚,內協理六宮,其品德貴重?,仁愛慈和,勇敢無畏,忠義兩?全,今應封為皇后,以?其母儀天?下,澤被萬民。”
井平宴這封奏摺,寫得相當?好,辭藻並不華麗,卻朗朗上口,讓人只通讀一遍就能銘記於心。
沈初宜睫毛輕顫,她認真凝望著蕭元宸,心跳驟然加快。
蕭元宸微微低下頭,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注視著沈初宜,不想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這封奏摺,朕依舊留中不發。”
沈初宜心裡很?明白,這是必經過程。
即便如蕭元宸從太子登基,也需要同朝臣三請三辭,最後才能“勉為其難”登基為帝。
立後亦是如此。
除非是登基之前便直接賜婚,否則在皇帝登基之後,想要冊封誰為皇后,必須同行三請三陳流程,讓這個皇后封得堂堂正?正?,合情合理。
因所封皇后皆為陛下心意,一般而言,是沒有辭決的過程,幾乎都是留中不發。
三次之後,方能請宗人府、禮部和欽天?監擬定?,著手封后大典。
冊立沈初宜亦然。
但上月的幾名朝臣顯然會錯了聖意,給沈初宜請封的是皇貴妃,因此即便留中不發,朝中也無人能知。
今日不同往日。
井平宴是蕭元宸一手提拔上來的閣臣,年輕有為,文采斐然,他請奏冊封沈初宜為皇后,分量很?重?。
此刻放到沈初宜手中的,便是井平宴的這封請奏奏摺。
蕭元宸看?沈初宜眼眸亮晶晶的,唇邊也慢慢揚起笑容,他聲音倏然溫和下來,有著旁人從未聽過的溫柔。
他認真看?著沈初宜,忽然問:“沈初宜,做我?的妻子吧。”
今日並非節慶,甚至不是晴天?,不過天?降瑞雪,倒是增添了三分喜慶。
在一片白雪皚皚中,在一個很?平靜的午後,蕭元宸就這樣問了她。
他沒有用那麼多華麗辭藻,也沒有說讓人淚眼婆娑的承諾,他只是堅定?詢問她。
你要成為我?的妻子嗎?
不是朕的皇后,是我?的妻子。
沈初宜心中湧上說不出的暖意,這一刻,她並非因為終於成為皇后而欣喜若狂,而是感受到了被人珍視的深刻愛意。
這一刻,她終於相信,蕭元宸的的確確愛著她。
被人這樣珍視,被人這樣愛重?,沒有人會不心動。
沈初宜亦然。
此刻她那顆堅守在心田的種子,終於裂開一條縫隙,被愛意和尊重?澆灌,冒出新的嫩芽。
或許,它能隨著歲月綿長,慢慢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沈初宜眨了一下眼睛,她仰著頭,對蕭元宸燦爛一笑。
如此大喜的日子,因何要哭泣呢?
沈初宜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