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回想了一下還是嚇得汗毛豎立,要是剛才沒有蕭寶珍,她這碗湯摔了得賠錢,裡面有一隻老母雞呢,價值不菲!
再一個,孩子燙了還得賠錢,不知道有多少麻煩。
因為這一幫忙,向來眼高於頂的國營飯店服務員對著蕭寶珍笑了笑,態度很好的說,“同志,你是來吃飯嗎?今兒我們大師傅做了大肉包子,香著呢。”
“我是來找人的,請問你看見一個單身男孩子了嗎?”蕭寶珍一邊詢問,一邊左右看看。
服務員一聽,立刻伸手一指,“你看是不是那個?”
蕭寶珍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坐著一個小夥子,背對著她,左看右看的,看樣子也是在等人呢。
走過去,蕭寶珍就問,“同志,你是來相親的嗎?”
“是,坐吧。”那小夥子說著就轉過頭,請蕭寶珍坐下。
蕭寶珍坐在他對面,首先打量了這男同志一眼,心裡一下子有些幻滅。
果然媒婆嘴裡的帥和現實是兩回事,那天吃飯的時候,媒婆把相親物件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說他長得好,廠子裡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帥的小夥子,個頭也高,起碼有一米八。
但眼前的男同志是個大餅臉,配上一對三角眼,微微斜著的嘴角,不能說他醜,但確實普普通通,往人群扔塊石頭,能砸中三四個長這樣的。
剛才他站起來的時候蕭寶珍也看了一眼,個頭沒有一米八,一米七頂了天。
蕭寶珍對未來物件的樣貌挺挑剔的,第一眼就沒看上。
但她沒表現出來,而是左右看了看,溫聲詢問道:“媒婆呢?”
一般來說,相親的時候媒婆不會坐在一起,但是會在旁邊的桌子坐著,蕭寶珍沒看見媒婆。
那男同志眼睛盯著蕭寶珍,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乾脆的說,“媒婆不在,我們自己聊聊就行了。”
蕭寶珍心裡有點犯嘀咕,媒婆說好了在這裡等著她的,居然沒來?
難道她找錯人了?
一時間看向那男同志,“同志,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高進。”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依然很露骨的打量蕭寶珍,那種眼神讓人特別不舒服,好像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準備放上貨架的商品。
是來相親的,名字叫高敬,那就錯不了了。
蕭寶珍確定自己沒找錯人,心裡就有些失望。
不過這人是媒婆介紹的,得給媒婆個面子,便繼續坐下去。
“既然是來相親的,那咱們就先互相介紹一下吧。”高進居高臨下的看著蕭寶珍,語氣還挺高傲,“我也不知道媒婆跟你說了多少,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是鋼廠的學徒工,你別看現在是個學徒,再過一段時間就能轉正了,轉正以後每個月能拿三十多塊錢的工資,養媳婦和孩子完全沒問題。”
“學徒,可媒婆說你是正式職工,職工骨幹啊?”蕭寶珍有些疑惑。
顯然了,高進對自己的工作特別驕傲自豪,聽蕭寶珍這麼說,一下子漲紅了臉,他覺得蕭寶珍是瞧不起自己。
“媒婆跟你是這麼說的嗎?你可別瞧不起學徒工,多少人爭著搶著當呢,等我轉了正,早晚也會是職工骨幹的。”高進喝了口水,掩飾尷尬,“那你也介紹介紹自己吧。”
“我出生農村,是農業戶口,目前……”蕭寶珍就說。
剛說了兩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高進一口打斷,他差點跳起來,“啥,你是農業戶口!媒婆騙了我!騙我說你是城裡人啊!”
“我可是拿供應量的城市戶口,怎麼能找個農村的,沒有供應糧,在家吃乾飯啊?”
他這話說的難聽,而且一點情商都沒有。
蕭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