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抵著他肩膀埋在他胸口,彷彿害怕他離開似的拼命掐他胳膊……
而不是像這樣。
面朝下襬出一個“我很難過”的大字造型, 枕頭裡?發出的“嗚嗚嗚”還隨著他的腳步聲變化調節,時小時大。
而且,她似乎已經換了睡衣, 頭髮微潤,散發著橘子香氣……偷用了女兒的泡泡沐浴露吧。
如果?是真心悲痛, 還哪有偷偷洗澡的功夫。
難過的確有,假裝的成分肯定也有。
洛安不是很能理解妻子對“軟軟綿綿彈彈”的追求, 他之前聽她崩潰求救時還差點?以?為她是要買棉花糖吃。
他也沒想起自己當?年被嬰兒安洛洛折磨得精神恍惚後, 無意施展的超強咒術。
……於是完全?沒意識到?, 她的“軟軟綿綿”是真被“偷”走了, 這次也真是自己的鍋。
所以?洛安只站在門口瞧著妻子在那?邊假哭, 心情平靜, 還有點?好笑,彷彿隔岸觀火。
他甚至故意向前走了幾步, 又故意後退幾步——透過調節腳步聲大小,來試著調節那?邊埋在枕頭裡?的“嗚嗚嗚”。
果?然。
走近了嗚嗚聲變大,走遠了嗚嗚聲變小……
洛安便又默默調節了一會兒腳步聲,感覺有點?好玩。
他應該還能玩很久。
直到?安各實在悶在枕頭裡?裝哭裝累了,帶著“安安老婆怎麼還沒哄好女兒趕來哄我”“安安老婆為什麼在遠處走來走去就是不靠近我”的憤慨抬頭。
物件好整以?暇地站在門邊抱著手,眼?神像在看過年時農村新搭的戲臺子。
彷彿她正穿著一身鄉村風綠底紅花大裙子在臺上?扭。
安各:“……”
安各不禁再次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
身上?穿的明明是家裡?唯一一件睡裙,她在衣櫃裡?翻了好久好久才找到?這麼一件。
喪偶後她扔了所有睡裙,睡覺時要麼穿著外出時的衣服與鞋子直接昏過去,要麼全?部脫掉、扔抹布般隨便扔一地、只穿內衣褲……反正是自己家,自己的臥室,自己的私人時間,誰也看不見。
她便懶得在乎形象了,怎麼方便怎麼來。
有物件時,安各再如何沉迷事業,也會頻繁購買大批漂亮睡裙,在浴室裡?花費起碼半小時。
……啊,這又提醒她了,要儘快備齊裝備,不止睡裙、洗浴用品,護膚品也過期了,還有……
安各悲傷地把?手覆上?去。
“我又要買胸墊了。”
洛安:“……有這個必要嗎?”
女兒不在場,安各沒再插科打諢,而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指責:“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一點?也不在乎軟軟綿綿彈彈!這麼重要這麼具有魅力的部位,你是一點?審美眼?光也沒有嗎?”
物件抱著手靠向門框,彷彿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然後他說:“我當?然不在乎,如果?在乎就不會和你結婚,豹豹,你忘了嗎,當?年你穿婚紗時折騰了很久。”
拍婚紗照時還威逼利誘讓裁縫幫你改胸口設計,多縫了好幾層胸墊,又請了化妝師塗陰影……
雖然結婚當?夜他也沒做什麼別的,新婚妻子喝了太多,陪發酒瘋的她去了一趟情趣酒店,回來後又吵著要睡覺……他本想著單純幫她換件家居服這樣睡覺比較舒服,於是把?半夢半醒的妻子拽起來拆婚紗,結果?卻看見她一邊“哈哈哈”一邊捏著一層層墊子從胸口抽出來,動作格外瀟灑,彷彿坐在賭桌上?抽撲克牌。
大山裡?的單純孩子那?晚直接從矽膠見識到?海綿,屬實令他懷疑了很久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