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地琢磨著?如何讓他辭職讓他回來,又無時無刻不在?壓下自己升騰的怒火、恐懼、歇斯底里——
等待,等待。
現在?她的眼前出?現了七年前看見的那塊白布,與白布下那隻?垂放的失去溫度的手。
等待,等待。
——萬一呢,萬一他被困在?了大雨裡,萬一他受難了遇襲了,萬一她又一次等到了一次醫院打來的電話,一則冷冰冰的通知,一具屍體——不不不,她受不了了,她等不下去,牆上這檯鐘豹豹的為什麼?停滯不前,指標是用膠水黏在?了一起嗎,竟然還有十八分鐘才能到午夜,瘋了吧,這真?的是還有十八分鐘嗎,我怎麼?感覺還有九十八分鐘要?熬——
安各心煩意亂。
她甚至有點喘不上來氣,感覺快要?窒息了。
如果……如果我這樣窒息跌倒在?地,說不定他就會立刻回來了……如果我再次拿過那瓶沒開啟的冰鎮啤酒,弄出?一點鋒利的酒瓶碎片……
“媽媽?……唔,好晚了,你怎麼?還在?客廳……”
安各繃緊的肩膀抖了一下。
安洛洛小朋友揉了揉眼睛,她搭著?二樓的樓梯把手,從上往下看去,感覺坐在?沙發上的媽媽只?是個縮成?一團顫抖的影子。
或許是樓上的俯視視角原因,她很少?看到媽媽這樣蜷縮。
安洛洛莫名有點擔心,她開始下樓:“出?什麼?事了嗎,媽咪?”
媽媽沒有給出?什麼?古怪的反應,也沒指出?“喲你竟然主?動叫媽咪”。
媽媽只?是說:“沒事的,洛洛。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呢,怎麼?這麼?晚了還醒著??”
“我啊,我今晚小餅乾吃太多了,嘴巴好乾……”
安洛洛下到一樓,經過窗戶時,又頓了頓。
而且……她有意避開了自己的陰陽眼。
因為窗外有點點可怕,好髒好髒的大雨裡,髒東西們太吵了,叫聲也太大。
安洛洛不知道爸爸幾小時前匆匆出?去處理?的“緊急工作”是什麼?,但她本能不喜歡這個即將過去的清明晚上。
所以她醒了,渴醒的,也是因為陰陽眼的本能示警醒來的。
但安洛洛小朋友本身並不明白那些複雜的事情,她的生物?鍾是晚上九點,接近十二點醒來,真?的很困很困……
“媽媽,你能陪我重新睡著?嗎?口渴……唔,那是牛奶嗎,我要?喝……”
安各愣了一下,迅速起身。
這是她今夜第三次去廚房,但這次速度敏捷,目標明確:總不能給女兒喝冰箱裡剛拿出?來的冰鎮牛奶吧。
兩分鐘後她拿回一杯熱好的牛奶,又拿來一條毯子。
“是被大雨嚇醒了嗎?沒關係,媽媽在?這裡,洛洛,大雨淋不到這裡。”
安洛洛:“哈欠……謝謝……”
這位作息規律的小朋友被起夜折磨得不清,她喝了幾口熱牛奶,就趴在?媽媽懷裡,蓋著?毯子重新睡了。
安各此時的體溫並不燙人,甚至是有些涼的,安洛洛趴得很舒服。
她太困,以至於沒工夫追問媽媽的反常。
而安各緊緊抱著?她,就像早些時候,因為畏懼那過於古怪的天氣。
她看著?指標,心臟一點點收緊,窒息感依舊如影隨形。
——但起碼,雙手張開慢慢地摟著?女兒,她不再想要?去敲開酒瓶,拿出?碎片,割斷什麼?東西了。
她要?耐心。
儘管這等待可怕至極,但她正抱著?重新睡下的女兒,成?熟的大人不可以覺得可怕,也不可以歇斯底里。
離午夜還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