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她被一腳踹倒,負責看管的綁匪把她重新綁好又拖到屍體?邊,用力踩著她,逼她和那張殘碎的面?孔臉對臉。
她想反抗,可背上的鞋太大,煙味太重,力氣太弱,這邊的血泊和不遠處的髒話?都……
太可怕了。
【媽的,原來是個廢物?】。
不遠處打電話?的綁匪在惋惜自己浪費的精力,也在嫌棄那個死掉的小孩。
安各清楚,只要他按照那張單子?上的順序打電話?到安家……
她也會是那個廢物?。那個“換不來錢的票子?”。
她不值一億,不是什麼掌上明?珠,安家沒人?會贖她。
沒有贖金,嘭,她就會變成?躺在那裡破碎的西瓜。
歹徒。槍洞。血。票子?。
票子?。
血。
死。
她感到背上的腳拿開,一根槍管頂上來。
“老大,給安家打過電話?了?那可是超級豪門啊,也不贖人?嗎?”
“別提了,我不死心試了試,贖金壓到三百萬都不願意……”
綁匪們的煙味聚攏在一起,負責看管的和負責電話?的聊起來了。
即使剛上小學一年級,安各數學也很好。哪怕愣愣地?盯著那攤血,她也本能地?把賬算清了。
三百萬贖金,奶奶她做慈善時塑的佛像就要三個億,可不願意抽出三百分之一換她一條命嗎?
……也是。
她的身價不值一提。
她原本還想著,長大後要自己掙出百億身家,長大後要建造自己的家,長大後要……
“咔。”
保險栓開啟,她好像沒有“長大”了。
她會變成?對面?那攤血淋淋的東西。
安各對自己說,我一點不害怕。
但我非常不甘心。
——她猛地?挺身咬向對方的腳踝,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撲向槍管把它的方向壓彎——
沒人?能想到,一個被捆起來踩在腳下的小孩還能蹦起來。
兩個綁匪都沒反應過來,一片混亂時步槍走?火,她被槍管擦傷大片,但爆開的是對面?那個歹徒的胳膊,另外一個則被安各咬傷了腳踝——
兩人?猝不及防地?倒下去,安各掙不開身上的麻繩,只好趁勢往地?上一滾。
像顆大蠶蛹,姿態醜陋又猙獰,她必須抓緊兩個成?年綁匪倒在地?上的機會,只能瘋狂地?死死地?咬著牙往倉庫外面?滾,不管是腿上磕了手?上擦了還是——
整張臉埋進血泊中的碎屍裡,從那個死去男孩的屍體?上滾了過去。
能怎麼辦呢,沒人?贖她,她只能採取最狼狽的自救方式。
不甘心。不想死。
拼命告訴自己不要不要千萬不要害怕,才能拼命活下去。
——後來的事,她已經記不清了。
好像是警察終於找上了門,又好像是某個大家小姐的保鏢衝了進來。
綁匪們自顧不暇,她奮力滾出了倉庫,也奮力救出了自己。
那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勝利,幼小的安各當作戰績,在班上跟自己的朋友們吹噓過千百次,“我一人?打趴萬千綁匪我超強我超厲害”。
可事實是她只能抓住時機狼狽地?滾出去,肩膀磨破了皮,手?腳被綁著,臉朝下滾進血泊……
和血泊裡,屬於死人?的組織。
安各後來夢到那片血,夢到臉對臉。
持續一星期,她在床上驚醒,偷偷坐起來,揪著床單淌冷汗,再重新睡下去。
從那以後,她最怕血腥畫面?,怕到一見就條件反射逃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