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態——
等到洛安第十?九次咳完血,察看顏色確認它比早些時候淡了很多,淤血應當在逐步減少了——他又清洗了血味從浴室裡出來,結果就看見床頭燈開啟了,妻子默默從被窩裡探出頭盯著他,臉上再無半點?睡意。
洛安那好?不?容易因為“淤血變淡”緩和了點?的心情立刻跌到谷底。
“抱歉,”他走過?去,揉著眉心,“大晚上的吵醒你了……”
他沒再想著扯謊,安各不?是傻子也不?是聾子,枕邊人大半夜不?停咳嗽乾嘔、十?幾次下?床去浴室來來回回——她早晚會意識到的。
聞言安各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兒,洛安猜那是起床氣。
誰大半夜的被一個病癆鬼吵醒都不?會開心。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明天我聯絡師兄再開點?藥,早點?止咳。”
安各繼續盯著他,背景板裡無形的怒氣似乎更濃郁了。
“……要不?先分房睡吧?”洛安思?索了一下?,“這?幾天你睡我旁邊肯定休息不?好?……”
妻子的表情又變了變,如?果說她剛才是想咬他一口,現在就像是要啃穿他腦殼。
凶神惡煞的。
洛安又咳了幾聲,繼續討饒:“我真沒想到會有這?樣吵鬧麻煩的後遺症……”
是真的沒想到,否則他今晚再怎麼也不?會和妻子睡在一張床上,早就縮回客房安分待著了。
安各吸氣,吐氣,再吸氣。
她終於?開口時語氣硬邦邦的,壓著不?知名的憤怒,但卻又很輕。
“先喝點?熱水。給你倒那兒了。”
洛安:?
他這?才意識到什麼看向被自己忽略的床頭櫃——一杯熱水,還有一張攤開的油紙,裡面放著幾粒補氣血的丹藥。
前者杯口散發著熱氣,明顯是剛倒好?的;
後者是他今天白天時親手煉製的藥丸——因為她還在生理期,前幾天又在無歸境時受了點?傷,洛安覺得她需要好?好?調養。
見狀他立刻就移開視線,伸手拉了拉她的被子。
“怎麼突然把藥勻給我了?你肚子不?難受了?腳踝上磕的傷好?了嗎?還疼不?疼?”
安各:“……”
安各感受著這?貨一把扯出她的腳踝在燈下?察看,反覆摩挲了一會兒那片破皮的小口子,彷彿那點?口子是骨折再添穿透傷——
“明明就還沒癒合。你該多吃點?藥,才能?快點?好?。”
安各……安各真想直接拿腳踹死他。
腳上破了點?皮在生理期第四天的,和不?停乾嘔一晚上往外咳了十?七八次血的,你覺得哪個更需要吃藥,哪個更需要安安分分好?好?養啊??
但夜太深,那邊的被褥掀了太多次,浴室裡的咳嗽聽著太令人難受……她實在是發不?出脾氣。
“多喝熱水,多吃藥,”她閉了閉眼,縮回被窩,“然後上床關燈,陪我繼續睡覺。”
洛安同樣想反駁,“我躺旁邊繼續咳嗽你怎麼可能?睡得好?”,事實上,他現在就想收拾被子枕頭搬回客房。
但同樣……夜太深了,妻子看上去太氣太累了。
他只好?老實地喝了水吃了藥,依照她的命令安分躺下?,很久都沒再動。
也不?知道是今晚咳的血太多終於?咳完了,還是補氣血的丹藥起了點?緩解的作用。
洛安閉目養神,根本睡不?著,亂糟糟地想了很多。
睡不?好?,吃不?好?,想要休息會被那邊的動靜打擾,隨時要提高注意力警惕……他小時候照顧過?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他最知道照顧病人有多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