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我也不是很清楚。”林朝輕輕地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才有點像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應該有的樣子,“這個是神廟萬能的藥方,我們每天的飲用水中也會新增一點,所以生病的人很少。”
……萬能的藥,怎麼聽怎麼可疑。
洛河咂了咂嘴,可是這世界上又有魔術存在,神奇的事情多著呢。既然永輝城生病的人那麼少,那應該還是有用吧?
她想了想,姑且打算聽從林朝這個原住民的提議:“那是要給你喝嗎?多少比較好?”
“……就聽那個祭司吧。”頂著洛河懷疑的眼光,林朝這麼說,“放心,不會有事的。”
“晚安。”
洛河還想勸勸,林朝卻直接從她的手中拿過了瓶子一飲而盡,閉著眼擺出了一副要休息的模樣。
“好吧……那聽你的。”洛河說:“晚安。”
第二天林朝的熱度似乎退下去了一點,但消耗的體力還需要睡眠來彌補。早晨獨自去食堂用餐的洛河,拿著一些食物回來的時候,照例在門前的迴廊上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的頭髮亂糟糟的,照例是摻雜著黑白的斑駁顏色,生活在這裡的期間,洛河從未聽說過她有什麼出格、傷人的舉動,她就僅僅是坐在這裡,每一天,每一天都用那雙眼睛凝視著太陽。
在聽說過她的故事之前,對洛河來說這就僅僅是一個可憐的普通人,而從林朝和陶雙瞭解她的故事之後,出於人類共情的本能,她就對女人越發憐惜起來,就像是離自己遙遠的、小說中的人物變成了日常接觸中人的一員。
有誰會想到這麼一個女人,曾經是高高在上的祭司呢?穿著華貴的袍子,穿行在香霧繚繞神廟,煌煌的階梯和裝飾都敗在她聖潔的光輝之下,衣飾上的金飾隨著行走的步伐叮噹作響。她的指尖會纏繞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她的眼神有如神明戀愛的注視。
可現在,她卻穿著打補丁的舊衣,終日坐在這裡,用那雙眼睛望著太陽。她不再會施展神奇的魔術去得到那些孩子的歡喜,也不會再念誦著咒語,別人看見她的時候只會說這是一個瘋了的女人,沒有誰會想到她曾經輝煌無比的過去。
時間如同波濤,裹挾著曾經而去,所有的一切都拜服在時間的腳下,沒有誰能夠逃脫這無上的魔力。
她為什麼要盯著太陽看呢?是在祈求自己所服侍的神明嗎?
大概是洛河看的有點久了,她這麼想著的時候莫可的目光從太陽上移開,慢慢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你好?”反應過來的洛河干巴巴地打了個招呼,莫可卻沒有回答。
洛河話音剛落,卻聽到莫可開始發出一些細小的、輕輕的聲音。
洛河屏息聽了一會兒,才發現那是一首歌。
莫可唱地斷斷續續,有好多地方都生硬地停頓,歌詞也時不時忘記,模模糊糊曲不成調。
“~星見,水華與燈荒~”
“~還有青萍的樹種~”
她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葉片,根莖,與花蕊~”
“~不負神明的榮光~”
莫可一遍一遍地哼唱,從剛開始的磕磕絆絆,到逐漸能夠流暢地完成一遍,最後裡面的歌詞也能清晰地從莫可的口中流淌出來。
“~星見,水華與燈荒~”“~還有青萍的樹種~”
“~葉片,根莖,與花蕊~”
“~不負神明的榮光~”
在歌唱的時候,洛河能看見莫可的神情安寧又祥和,晨光為她打上了一層模糊的柔光,她宛如一位母親正哄著自己的孩子安睡,在寂靜寒冷的夜裡,朦朧的哼唱中間或有壁爐內木柴燃燒的噼啪響。
那是與織羅完全不同的神情,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