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容不得猶豫,洛河本能地想要弄清情況,可剛吐出一個音節,就被門外追兵的叫嚷打斷。隨之而來的是隆隆碰撞的聲音,一下一下如暴雨傾盆的鼓點,門閂應和著發出酸牙的咯吱聲響,好似將死之人的悲鳴,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崩裂。
來不及思考,她只好跟隨著那個人走入昏暗的隧道。
在地板合攏後的僅僅幾秒時間內,門閂的壽命也宣告了終點,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化成幾段崩裂的碎片。門外推搡的祭司們沒能收住力,踉蹌地撲倒在地上。
“人呢……?”
最先下令追捕洛河的男人冰冷地環視了一圈室內,似乎對沒抓到人而感到有些困惑。
“難道……!”半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皺起眉,伸手在一旁按了幾下。幾乎是與他的手離開同步,地板上又應和似地開啟了一個口子,熊熊燃燒的火把注視著眾人。
他湊近了幾步,鷹似的眸子裡映出了積攢的灰塵被壓出了一個個腳印的形狀。
“竟然還了解神廟底下的通道線路……”男人的語氣森然肅殺,揮揮手,便有人站到了他身後。
“去報告伊西多大人,就說……在城中的祭司或者高層中有叛徒。”
“哈、……哈…”跟著女人在黑暗的隧道中胡亂奔跑了不知多久,她們終於在一個房間的出口處脫身。黑暗的隧道在身後關閉,明亮的光線充滿了整個視野,洛河也終於看清楚了女人的全貌。
那是一箇中年女人,頭髮已經斑駁花白,憔悴地可怕。往日裡那副痴傻的神態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理性的凜然和果決。
“這裡是善堂的房間,他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這裡來。”
“莫可……”洛河緩緩地念出了女人的名字,聲音緊繃地可怕,“你現在可不像是個瘋子。”
“抱歉,我……”
“不需要你道歉!我明白你只是想要在自己所效忠的主人和自己的女兒中找到一種平衡罷了,像是鴕鳥一樣那頭埋在沙地裡就能自欺欺人看不到危險……”
“那麼,你現在又是幹什麼呢?為什麼來救我?鴕鳥當夠了準備做英雄了?”
洛河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尖酸刻薄,把別人的好意踩到地上肆意踐踏,用言語編織的利刃去剜別人的心,看著對方失落的神態,竟然從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快感。
“是娜娜把你牽扯進來,我不希望這樣……”中年女人,也就是莫娜名義上的母親莫可,還保留著稱呼自己女兒小名的習慣,“我有責任去幫助被她牽扯進來的人。”
“那可不必了!您女兒才不會讓我就這麼輕鬆地死掉!”
是的,洛河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事實。神廟可是祭司們的主場,就算是自己的體力再好,佔據了地形和人數優勢的他們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沒有被抓到自己。娜莫費了這麼大功夫讓自己對永輝城產生懷疑,不可能就讓她白白送命。
恐怕神廟的祭司裡,也有她的人。
“您和您女兒這算什麼?!一個傷害一個施捨?讓我對您的幫助感恩戴德?得了吧,我可不是什麼天真的小姑娘。”
洛河深深地、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平復自己劇烈搏動的心臟和急促的呼吸。短時間大量運動後的代價已經體現,她的四肢逐漸感覺到了肌肉間瀰漫的酸意:“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娜莫的下一步計劃又是什麼?”
莫可的神色變了幾變,有懊悔、有憐憫,還有許多洛河看不懂的色彩,最終定格在鄭重的架勢上。
“你現在應該馬上離開這裡,接應你的人就在‘老地方’。”
“老地方?她的原話?”洛河煩躁地抓了抓腦袋,越是緊急的情況,她越討厭玩什麼腦力遊戲,遮遮掩掩地做什麼,成年人乾脆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