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
“對,難民嘛。我聽說西邊的一個城邦被另一個城邦的人攻佔了,這兩天時不時就能看到從那個城邦逃來的人。”深膚色的少年這麼說著,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的髮色是與他同樣的金色,長長地垂落在身後,看起來細膩又柔順,因為坐姿的關係在地上捲曲著沾染了泥土的骯髒,讓人忍不住產生了美好的東西被玷汙了的錯覺。
“我叫做艾德蒙,你呢?”他微微使力,將少年從地上拉了起來,竭力地擺出一副友好的樣子,安撫少年因流亡而破碎的心。同時,隨著少年站起來的動作,他也看見了在少年的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與自己相同的白色衣服。但是這件衣服甚至不能稱之為衣服,它就像是一塊簡單的布料被挖出了可供頭顱和四肢伸展的缺口,做工拙劣地連最下等的工人都不如。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少年沒有穿鞋,而是赤著足,站在泥濘的土地上。
這幾天都是這個城市的雨季,雨水將泥土都變得溼漉漉的。這些髒兮兮的泥塊粘在面板上的感覺並不好受,又十分難去除,艾德蒙想起自己每一次不小心將自己的衣服弄髒,就會被自己的母親說教好久。
“名字……我沒有名字……?”
這些匯聚而來的線索讓善良的艾德蒙對面前的少年更加憐愛了,特別是當少年說出自己沒有名字的時候,幾乎在瞬間,他就下定了將少年帶回家的決心。
“和我一起回去吧,你可以暫時住在我家。”並且,為了防止少年不好意思,他熱情地將少年往自己的家中拉。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我們家的人一定會很歡迎你的!”
於是少年在艾德蒙的家裡定居下來。
艾德蒙的家是一個大家庭,他同三個兄弟姐妹和父母住在一起。他的父親是有著一大片果園的莊園主,手下僱傭著十幾個農民,母親則操持著家務。
靠著這片果園的產出,他們的日子算不上富裕,但是與貧窮毫無瓜葛,也因此,作為家中的小兒子,艾德蒙的留下少年的要求沒有經過太大的困難就得到了允許。
但是與家中的成員相同的舒適生活少年是得不到的,少年在艾德蒙家裡的角色更像是他的玩伴或者僕人。他能和艾德蒙一起去德高望重的學者家中聽取講座,然後在寬大的田野裡的一起玩耍。然而男孩子們的玩耍是非常活潑的,經常一不注意就會在身上留下一些細小的傷痕,每次艾德蒙和少年玩耍過後回來,被發現了傷痕的話,少年就會受到艾德蒙母親的責備,但也是每每這個時刻,艾德蒙就會笑著打諢,將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讓少年免於處罰。
少年其實對於處罰沒有什麼怨言,他在這裡生活的時候,對於‘知識’的體系得到了不斷的改善。他從知識中知道了自己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能得到現在這樣的生活,完全是依靠艾德蒙的好心,因此,自己付出一些代價是合理的,無論這個代價是讓他作為艾德蒙的玩伴,還是僕人。
順帶一提,在少年生活在艾德蒙家的一個月後,他為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蓮忠。來源於他在某一次的途中所看到的一種美麗花朵,那種花朵是金色的,被層層疊疊的花瓣包圍著蕊芯,立在一片汪洋的湖中,美妙地不可思議。
少年一下子就被俘獲了。他從知識中知道了這種花朵的名字叫做蓮,並想要以此作為自己的名字。
但是當他將這個想法告訴艾德蒙的時候,卻得到了玩伴毫不留情的嘲笑:“你想要叫做蓮??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男孩子誒!男孩子就該取個陽剛一點的名字嘛!!叫做蓮的話很容易就讓人想到纖細的女孩子了呀。”
“是嗎?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啊。”
“別這樣!再想想嘛……帕德瑪之類的也很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