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工面前。
“你到底要幹什麼……不要騙我!”
蔣欣童震怒道。
“啊……我想要。”周擬懶懶地開口,一轉風格。
隨後語氣突然犀利。
“我想要建一條連通全世界的流水線啊!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在開玩笑了!”
周擬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我給李城秀開的條件是,只要能把他的工廠做起來,工廠的所屬權,老闆的位置,就歸我了。”
“現下馬上就要來一批副本之外的錢了,我不能不接啊。”
“你根本就不在乎嗎?!”蔣欣童大罵道,“這是人命!是人命!!!你賣得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不在乎啊。”周擬指著小領導的屍體,“不信你問他。”
“你……”
“這麼跟你說吧。”周擬居高臨下地看著蔣欣童,“小傻子,你以為何橋村想要的結局是這樣的嗎?”
“鬼娘,哦不,女人,一批女人跑出去了,只要這個地方活著,就還會再有第二批。”
“我……”
“你以為。”周擬笑,“你以為副本打完就結束了,正義就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嗎?”
“你以為第二批會受什麼樣的傷?你以為第二批受得傷不會比原先的還要變本加厲嗎?”
“與其放任他們拖拖拉拉得噁心人,人也拐不來,錢也賺不到,還不由我接盤,翻天覆地,金票嘩啦啦地來。”
“這副本好像確實也很簡單。”周擬對著蔣欣童說,“畢竟是副本,在現實世界裡,誰也影響不到,我無罪,對嗎?”
周擬趾高氣昂地一伸手。
“所有看守聽我命令,按族譜把這群女人劃分到搬運工旁邊,一家人站在一起。”
“所有搬運工聽我命令,按你排隊的順序,親手把你所有的親人扔進那口鍋裡,一直攪動到她們死。”
搬運工默不作聲,氣氛壓抑得深沉。
「員工對您的信任度,-1。」
系統冷冰冰地說。
「他們對您的命令產生質疑。」
蔣欣童忽然抬頭,脆弱,沮喪,垂泣 無聲,面色猙獰,可怖,女人們扭曲的眉毛擰作一團,眼角溼潤,她們無聲地哭泣。
她們寂寞地哭泣著,好像把生命甩在空蕩且潮溼的工廠裡。
轟隆隆,雷聲炸響。
恍惚間體會到這種剝離的脆弱感,她的耳朵要被腐爛的雨水灼燒得遍了。
萎縮,萎縮,緊密地貼近,堵塞,侵入,啃噬,湮滅,無休止的反覆,褪色的,噁心的,異樣的,她們聽著周擬的話,又開始哭,嘴裡嘟嘟囔囔。
就像卡在喉嚨裡的死蝶。
“你看……那是什麼?”
在鎮口,秦楚指著天空給嚴重看。
“那片黑黢黢的地方,是隻有工廠在下雨?”
“這太奇怪了……”秦楚說,“待會帶隊衝進去的時候讓兄弟們都小心點。”
除了工廠上方壓抑著一片烏雲,暴雨傾盆,其餘地方竟然都是晴空。
山,就像一個女人自然又溫暖的小臂,白霧,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山路是她皺起的紋路,蜿蜒山的脊背,一路綿延到太陽上。
距離工廠更遠的地方,一個慘紅的,駭人的,巨大的太陽。
太陽光像一條紅河,那樣狹曲蜿蜒的河流,紅到發燙的河水向山下流。
一群撲閃著翅膀的彩蝶,正大批大批從工廠裡鑽出來,往山外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