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主僕倆今日應該沒算黃道吉日再出門。
不止小竹被狠狠地折騰。
賀蘭雪糯也被元煦用根竹竿子輕輕敲打著蹲姿。
“元煦,我嚴重懷疑你公報私仇。”說話間元煦又敲了敲她酸得發脹的胳膊。
元煦把竹棍子在手間敲了敲,“這能怪我?你荒廢了十多年時間,基礎都不好,還想練功?小心腰折了。”
“就不能教我一些實用的招數?”賀蘭雪糯挑起一邊眉毛不滿的埋怨道。
元煦圍著半蹲著的賀蘭雪糯繞起了圈圈,竹棍敲在手心,敲一下走一步,似乎若有所思,走了幾圈後他站定下來,說道,“也不是不行,那便教你幾招防身的。”
賀蘭雪糯大喘了口氣,興奮站了起來,摸了摸脖子,一把汗,整個手都溼潤了,她壞笑著拉過元煦的衣角,擦拭著。
元煦,“……”
等賀蘭雪糯擦乾手放開後,他才繼續走動了起來,他看了眼手中的竹棍子,丟到賀蘭雪糯手心裡,“接著。”
又四處張望,撿起了地上一根細細的竹棍。
他揮起棍子朝天指去,武弄起來,最後棍子直朝賀蘭雪糯胸口而去,賀蘭雪糯有些怔住,元煦喊道,“愣著幹嘛?”
他眼神看向賀蘭雪糯手中的竹棍,用自己手中的細棍子挑了起來,“這樣擋著,明白嗎?”
賀蘭雪糯瞬時悟了,元煦一邊進攻,一邊教她如何防守。
賀蘭雪糯越練越精神起來。
等元煦停下後,她學著剛剛元煦教他的繼續練起來。
元煦在一旁指導她,揮棍子時,他高高扎著的馬尾髮絲隨風舞動起來,一股男兒的恣意颯爽。
練累後,他們兩人坐到了軟榻上,賀蘭雪糯累得大口喘氣,掏出帕子擦拭著脖頸處淌著的汗珠,就似洩堤的洪水,浸溼了一身。
賀蘭雪糯感慨道,“原先不知道習武是如此快樂的事情。”
“快樂?”
“不快樂嗎?”
元煦陷入沉思,沉浸其中。
賀蘭雪糯側目看向他,元煦也有幾滴汗,汗水順著他的鼻根淌向鼻尖,他的鼻頭高昂聳立,恰到好處的俊挺。
整張臉線條十足,完全不像小時候的軟糯。
一會後,元煦的嘴唇動了動,兩瓣唇有些起皮,上唇比下唇薄一些,“我在邊關那些年,每日早早起床就要練武,日日擔心受怕,害怕敵國突襲。大大小小的戰也打了十幾場,短的幾個月,長的數年,這些日子,我真的感覺不到快樂。”
說完話他側目看向賀蘭雪糯,賀蘭雪糯與他正好對視,她有些慌的別過頭去,元煦微微笑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嗎?”
“什麼感覺?”
“當時我難過了很多天,那種痛像撕裂心口一般的痛,我不知道為何要殺同樣為人的人。後來爹爹拉著我去看一些死去同胞們的屍身,我才知道,為了東萊國,為了庇護百姓,我們不得不戰。今日我們若不戰,他日我們皆會淪為階下囚。這天下的太平原本就需要一些人的犧牲”
他輕嘆了口氣道,“每當那時候,我就會想起你,想起你揮著棍棒追我時的樣子,想起你讓我平安歸來。所以每次我去打仗,我都想著我必須活著。”
賀蘭雪糯被元煦這番推心置腹的話弄得心裡癢癢的,這種感覺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咧嘴大笑道,“看來,我的功勞不一般。”
元煦原先沉重的臉也因賀蘭雪糯的笑容變得輕鬆起來,他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賀蘭雪糯忽然間有些弄不清楚這個問題是問她,還是問上一世的她?
如若是上一世的她,她一定會回答元煦,這些年過得太過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