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染至誠至懇的跪在地上叩首謝恩,心生雀躍。她知道,因她修補冠服有功,李聿解了她的禁足,並且還允她隨同大皇子一起赴皇家盛宴。
夏仕白更是笑逐顏開,對著灼染又是一通讚不絕口:“司徒大人真是心靈手巧啊,咱家告知聖上後,聖上對大人尤為賞識,當即命咱家傳口諭,要接大人去明光宮赴宴呢!”
原來李聿換上冠服後並未曾發現修補痕跡,且還身襲此服舉行了元日祭祀和群臣朝拜之禮,絲毫未損帝王威儀,夏仕白又見李聿龍顏甚慰,便在朝會之後告知了冠服遭毀以及灼染用那精湛繡工巧妙應急的實情。
其實夏仕白並不想說出這些真相,畢竟也是他的疏漏,可他不說,那連翹與紫蘇豈是省油的燈?灼染這邊的日常活動都被她二人盡收眼底,並事無鉅細的暗中稟告給了李聿,自然也會提及冠服破毀之事,為了避免擔上瞞報之罪,夏仕白先一步主動向李聿稟明。而況這司徒氏慧心手巧,又善於智謀,將來在這宮裡必定大有作為,他自然要趁著龍顏大悅時替她美言幾句,為其復寵推波助瀾一把。
灼染微笑禮謙後,被連翹與紫蘇扶坐在妝臺旁開始梳妝打扮。
“不可濃豔,要清素些。”灼染坐在菱花銅鏡前,又讓紫蘇將那御賜的三紋魚鑲邊的紫色曲裾官服拿來穿上,一頭烏密的長髮向後梳攏,結成簡便的椎髻,雖略施薄粉,卻更添清麗溫婉。
灼染抱著長意,領著長安宮的一行宮人前赴明光宮。明光宮內蟠龍繞柱,御香縹緲,所到之處無不透著富麗莊嚴,只見錦簇花團,鑲金刻玉,輝煌而明耀。
李聿居中坐於龍案旁,纁裳玄衣,十二旒冕冠,至高無上,如世間頂禮膜拜的神只,透著當權者的威懾力。各宮妃嬪為帝王左右側跽坐,依次入列的群臣則是下方案前左右跽坐。
灼染抱著長意被安排坐於下方群臣之列的首位,與三公九卿相併。其實她一直認為她能坐於首位,是沾了長意的光。長意是皇長子,又剛獲封萬戶侯,自然有資格坐於此處。
她的對面是頭戴進賢冠的丞相竇沐以及武安君閔據,武安君的旁邊則是同樣冠服的榮國公霍承,三人中,武安君閔據英姿勃發,面容極為俊朗,眉間與閔梓南頗有幾分相似,而竇沐與霍承則是蓄著美髯,形貌儒雅,自有一番風骨。灼染的身側為太尉劉昭,依次便是御史大夫蔣崇齊,再依次就是九卿廷尉裴子霽,以及她名義上的父親司徒勝等等。這些重臣都朝她看過來,略帶不滿。
司徒勝見灼染如此受器重,握著酒樽思量一番後,不安的面上又露著一絲喜色。
他現在是灼染的父親,灼染若能步步高昇,他自然也跟著沾光。看來以後要多和她培養一下父女之情才是。
灼染雖被這些異樣的目光包圍,卻面色恬靜,從容不迫,她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無非就是覺得她蓋過了三公九卿的風頭。
她抱著長意端坐於席前,亦不會到處亂瞟,只安安靜靜的守著長意,其餘一概不問。
只是眼角餘光察覺李聿在看她。
其實也並非看她吧,主要是看長意。
後來仙音妙曲響於宮殿,姿態嫋嫋的舞姬如蝶蹁躚而至,飄然如仙,靈動婀娜的跳著柔軟輕快的甩袖折腰舞,這時,嫵媚妖嬈般的兩名美姬輕盈踏鼓,甩起了長綢飛天舞,博得李聿朗聲叫好。群臣們便緊跟著一致拍手稱讚。
席間,懷裡的長意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因看的眼花繚亂出現了視覺疲勞,便收回視線,用小手揉了揉眼睛,繼續埋在灼染懷中,奶萌萌的說著咿噢咿噢的嬰語。
灼染亦收回視線,伸手撓了撓他的手心,他咯咯笑了一下,一下子抓住灼染的手指。
旁邊的太尉劉昭見狀,溫和笑稱大殿下可真機靈。
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