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聿鬆開她的手,夷染的心也隨之一沉,空落和失意交替著蔓延而來。腦海裡不由憶起她在顛沛流離中所受的種種屈辱,那些畫面不斷湧現,就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一樣,敲擊著傷痕潰毀的她。
因他,她才遭了那麼多的苦難,他不能負她!
她也不允許!
夷染不露痕跡的嚥下心中酸楚,一臉的懊悔和自責:“是我害她至此,都是我不好,聿郎,我想親自去賠禮道歉。”
“她並不知是你,你也不必道歉。”李聿握了握她的手,隨即又鬆開,柔聲道:“你好好休息,莫要多想。”
李聿說完,與夏仕白一同離開了思夷宮。
夷染坐了回去,眼底的幽怨微微沉澱了下去,眉頭亦漸漸舒展開來。
他不讓她去道歉,足以表明他依然是袒護她包庇她的。
而今趙氏一直處於昏迷之中,待醒過來,定會讓那安置在外的侍女證人進宮揭發她之前縱火之事。
李聿對她之前所作所為已是大有成見,她不能再讓李聿知道這件事,不能讓李聿疏遠她,所以她必須想方設法的阻攔。
本來她打算淹死趙氏,趙氏一死,那侍女就無法進宮,只可恨那趙氏命硬,不但沒被淹死反而還驚動了李聿,眼下再不能對她動手,必須想辦法出宮將那侍女弄死。
夷染想到此,開始思量了起來。
那侍女在趙氏宮外的南城府邸內,所以她必須找個人將其做掉。
宮裡的人不牢靠,若事情敗露,必定會像前兩次那樣將她供出,這件事,必須由她親自出面。
夷染便想到了出宮。
她要儘快出宮,將那個侍女解決掉,這樣她才能心安。
這時寶絡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碗蓮子羹,畢恭畢敬的呈給了她。
夷染接過,趁著寶絡不注意時,將袖中一瓶藥拿了出來,將布塞拔開,藥粉洋洋灑灑的進了熱氣騰騰的蓮子羹內。
“本宮沒胃口,這蓮子羹賞給你吧,快些趁熱喝了。”夷染扶著額頭,對寶絡道。
寶絡又勸她多吃些,她依然搖頭,寶絡只好從命,端起蓮子羹便喝了起來。
很快,寶絡昏迷了過去,一頭栽倒在地。
徐壽海聽得動靜便走了進來,卻被夷染遣退了下去:“今日不用你守著,你先回去歇著吧。”
徐壽海應聲離開。
夷染便將寶絡的衣服扒掉,穿在自己身上……
……
翠微宮內,李聿坐在雅閣的榻前,默默的凝視著昏迷的灼染。
她的臉蒼白無色,唇,血色盡失,此時痛苦的皺蹙著秀眉,口中囈語不斷。
李聿只聽得含糊虛弱的溢位“聿郎,夫君”的字眼。
他的心有些不適的擰了一下,好似被什麼東西戳的五臟劇烈收縮。他抿閉的唇微微抽動,修長的手指觸控了她的臉,涼涼的臉兒沁的他指尖微顫,停頓了片刻,將整個大掌覆在她的秀臉上,似乎要將身上的溫度輸送一些給她。
灼染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溫度,雖閉著眼睛,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他離開一樣,緊緊的抓著。
“聿郎,別走,我不想獨守空房,不想每夜在等待中度過……”灼染滿臉是淚,打溼了李聿的手。
李聿靠近著他,將她攬入懷中:“好,我不走。”
他抱著她時,揪擰的心漸漸平緩,變的充實起來。
內心的邪魔再次被喚醒,讓他做了很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當他親吻了她的面頰之後,意識到那難以自控的邪魔之力又開始兇蠻作祟,他極力剋制著,鬆開了她,恢復了冷漠淡然,起身離去。
灼染緩緩的睜開眼,無色的唇緩緩勾起一抹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