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的手具體是碰到了哪裡,他只感覺身後的陸梟被自己碰到的一瞬間,突然動靜有點大。
寧子期忙將手縮了回來,他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他完全不敢吭聲,想極力地當做剛才只是自己睡夢中的一個無意之舉。
但是即使是這樣,依然不能消除他內心的緊張。
他不動,身後的陸梟也沒動。
但是寧子期可以感受到那道來自身後的,灼熱的視線,太滾燙了。
他現在腦子裡非常清醒,甚至開始後悔,一開始叫陸梟留下來幹什麼呢。
你小子明明就知道他對你有想法,你還邀請他跟你一起睡覺,你說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不過也是,他在發燒嘛,腦子就是出問題了……
不對,他是發燒了,又不是發騷了!
啊!!!如果此時他能動的話,雙手應該已經瘋狂在頭上撓著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陸梟應該已經知道他醒著了,並且一直在期待他回頭。
但終究是沒能等到他回頭。
本來就已經有點後悔了的寧子期此時更加的懊悔了,甚至有點內疚。
寧子期啊寧子期,你真害人不淺啊,不娶何撩啊!
“你的肩膀不酸嗎?”
寂靜中響起了這句話,寧子期本就處於意識極為緊繃的狀態,下意識地就回答:“啊,不酸啊。”
答完之後,他的腦子還反應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他此時根本不應該答話,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已經處於睡夢中”的人。
……
後面沒聲,陸梟又不說話了,彷彿剛才那一句只是他的幻聽而已。
他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像只警醒的小兔子。
又過了十來秒,陸梟總算忍不住了,身後動靜大了很多,像是在挪動。
沒幾下,他就感覺身後一空,陸梟起來了。
“有我在這裡,你根本就睡不著,我先回去了,你好好養病,明天我給你熬小米粥。”
這樣說就代表陸梟肯定知道他是裝睡的了,寧子期乾脆也不裝了,轉了個身,藉著幽暗的月光,看見了黑暗中那並不明顯的臉部輪廓。
一如兩週前,他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在睡夢中看見的那人一樣。
只不過兩週之後,再次面對這個男人,他的心境卻已經大變了。
陸梟在黑暗中的身影仍然像座小山一樣,氣勢覆壓下來,讓人不寒而慄。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他又問。
寧子期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張了張嘴,但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道歉?挽留?還是其他?
陸梟沉聲道:“那我先走了,晚安。”
寧子期心終於一沉,他又要自己一個人了,自己一個人在病中度過這難熬的漫漫長夜。
陸梟轉身走了出去,眼看著就要開門了。
寧子期哎了一聲。
“等等。”
陸梟的手猛地一頓,整個人都瞬間靜止了。
寧子期叫他等一等,他是肯定要等的。
“不是因為你。”
陸梟眸子下沉,耐心地等著身後的人嘗試著跟他慢慢敞開自己的心扉。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寧子期這個人,雖然外表上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但是越瞭解就越會發現,這樣的人,他的內心其實越難開啟。
他的心上已經人為地上了一把無形的鎖,除非他本人願意,否則誰都無法輕易開啟。若是強行開啟的話,就只能落得一個玉石俱焚的下場。
他寧願倔強地將自己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