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列車上多半已經沒有活人了,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活物,寧子期只覺得來者不善,於是立馬就端端正正地坐回了原位,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模仿旁邊大兄弟的空洞神情,以免被認為是車上的“異類”。
生存法則告訴他,如果隻身一人身處於一個危險又陌生的地方,那麼最好的做法就是融入。
很快,就有一個類似於列車員一樣的穿著制服的人沿著狹小的過道走了過來。
寧子期聽不見他的腳步聲,只能儘量用餘光往後瞟,看得他眼睛都快要斜視了。
等終於瞟到列車員的身影時,他立馬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
然而即使是這麼謹慎,列車員在他這裡的時候依然停了一下。
寧子期連呼吸都給憋住了,生怕是因為自己喘氣了所以才被對方感應到的,然而心臟還是止不住地猛烈跳動,生怕對方來一句“先生,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他現在的身份就相當於偷偷上車根本沒買票的乘客,哪裡的身份證嘛。
列車員似乎對他不死心,光是站在他這兒還不夠,甚至還想探身進來檢視,幸好被旁邊倒下來的大兄弟的身體擋了個結實,它怎麼都進不來。
看到它竟然還想嘗試進來,寧子期的心跳都差點停滯了。
媽呀幸好有大兄弟在!
想不到陸梟的人哪怕是死了,最後都還幫了他一次,保了他一命。
列車員嘗試了好幾次之後都進不來,最後只能放棄,然後走到了他們前面一排的座位去。
前面的座位剛才他站起來的時候看過一眼,他的正前方是沒有坐人的,只有大兄弟的前面坐了一個人。
想到這裡,寧子期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列車員半個身子已經從過道探了進來,硬生生地與他隔了一個座位打了個照面!
更恐怖的是,他看見列車員的臉竟然跟張鳴齊長得一模一樣!
我靠!怎麼回事!
寧子期感覺自己在那一秒鐘的時間裡遭受了極大的衝擊,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快速地做出正確的決策。
想到列車員也無法說話,而且好像又在找人的樣子,現在還發現他長著張鳴齊的臉……
這一切要麼是幽靈列車本身在作祟,要麼眼前這位在找他的列車員就是跟他一起被撞的張鳴齊。
他連繫統的攻擊技能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這位酷似張鳴齊的邪惡列車員膽敢動一下,那麼他頂著噁心也要把它的腦袋給切下來!
然而還沒等他付諸行動,他就看到這位伏著身子往後看他的邪惡列車員居然衝他快速地眨了好幾下眼睛。
寧子期下意識地也衝著他眨了兩下眼睛。
張鳴齊張了張嘴,無聲地對他說:“快——出——來!”
寧子期感覺自己cpu都要燒壞了。
可能是看出他並不相信自己,張鳴齊又連打了幾個手語,但是他不知道是怎麼了,整個人的動作都僵硬的可怕,平時能夠很流暢做出來的動作都快卡成ppt了。
好一會兒之後,張鳴齊才終於做出了那個標誌性的動作——前進。
這個動作是他們在黑暗的山洞裡做的最多的一個手勢動作,看來眼前這位喬裝成列車員的張鳴齊同志的確是真實的。
寧子期立馬顧不得其他,忙把身邊的大兄弟扶了起來,然後便朝張鳴齊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帶路。
張鳴齊直起身子,然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才走在了他的前面。
就這樣,寧子期跟著他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車廂,看著座位上坐得越來越滿的沒有靈魂的人,心裡難免生起幾分悲涼。
更令人難過的是,這些人當中,幾乎百分之九十都是十來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