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觸黴頭，要麼繞著朱大傑走，要麼屏住呼吸，小心緊張地做事。
在朱大傑注意不到的角落裡，有兩三名關係不錯的員工竊竊私語。
“咱們老闆的脾氣也太陰晴不定，一生氣就對著我們吆五喝六、罵這罵那的，煩死了！”
“受顧客的氣不夠，還要受老闆的，關鍵就這麼點工資！他爹的，真是錢難賺屎難吃！”
“要不是東茂街沒有比這家薪水更高的，我都想跳槽了。就那個西豐街的宋記，你們知道不？我可想去他家了。”
“哎，我也想去宋記的來著！不過，他家好像一直沒公開招過員工，唉……”
幾分鐘後，朱大傑重新坐下，肥膩臃腫的身軀壓得木椅發出“吱嘎”聲，胸口仍然起伏不定。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先指揮一個路過的服務員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然後煩躁地把si卡換到備用機上。
朱大傑握著手機，點開備註為“章雀水軍公司”的聯絡人，編輯了一條要撤單的訊息。
打好字後，他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一咬牙，按下了傳送鍵。
朱大傑渾濁的眼睛裡，透露著濃濃的不甘心和無可奈何。
沒辦法，就今天的事情來看，宋記的背景太強了，不是他這種個體戶能惹得起的。不如趁著之前的事情沒暴露，趕緊收手，免得被宋記老闆察覺異樣。
他恨，他好恨啊……
這時，大堂經理老陳領著一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走進店裡，小心翼翼地走到櫃檯前：“老闆，昨天說要來店裡應聘服務員的小夥子來了。”
聞言，朱大傑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輕小夥一番，擺手讓老陳離開，轉而將年輕人帶到一邊的角落，準備親自面試。
他表情嚴肅，還帶了一點挑剔和刻薄，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從個人背景問到相關從業經驗。
迎著朱大傑的銳利視線，年輕人倒也不慌，熱情滿滿地自報家門：“老闆好，我叫海小五，今年二十二，高中學歷……”
海小五回答問題的同時，朱大傑一刻也沒有停止考評。
應對流暢、反應迅速、性格活潑、之前也做過類似的服務員工作，而且長得也不錯，肯定很吸附近饒海大學的女大學生……
朱大傑在心底默默打了一個不錯的分數，已經有點留人的意思，但沒直接表露出意思，又多問了幾個其他方面的問題。
直至問無可問，朱大傑終於鬆口：“一個月工資四千五，交三險一金，前三個月是試用期，期間每個月工資是正式工資的百分之八十，今天晚上先上一天班試試。”
海小六趕忙點頭：“謝謝老闆，我會努力工作的！”
朱大傑聽多了這種話，對此沒什麼表示，大聲把大堂經理老陳喊了來，讓他帶一下新人。
交代完這些，朱大傑又回到了櫃檯後面。他不想再看宋記相關，免得氣著自己，於是索性點開大熱的短影片app，刷起了美女影片，漸漸露出油膩噁心的表情。
朱大傑太過投入，未曾注意到，海小五的眼睛裡閃過一瞬異常明亮的光。
乾鍋碎碎鴨（三）
深夜，東茂街的各個餐館陸續打烊，街道上人影稀疏，透過四散在角落裡的食物包裝袋、空塑膠瓶等垃圾，可以窺見這條網紅街道晚市檔的繁華。
朱大傑開的餐館內，海小五揹著灰撲撲的雙肩包，走出店門。
大堂經理老陳拍了拍小夥的肩膀：“表現不錯，眼裡有活，做事也利索，小夥子有前途！”
海小五聲音響亮：“好的，經理！”
老陳滿意地點頭：“行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明天準時來上班，不要遲到。”
禮貌道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