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那是一種經歷了時間沉澱的氣質。
“……”
不知為何,哪怕隔著玻璃,他的聲音依舊能清晰地傳進車裡。
安室透很有閒心地在心裡感慨了一句——這還挺神奇的。
……放在幾天前,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會發生這種詭異的事。
“開門。”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安室透的指尖搭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了幾下。
並沒有按下開門鍵的意思。
他若無其事地與車外的降谷零對視:“你就是她手機裡的那個人?”
明知故問。
降谷零微微眯起眼睛,重複了第三次:“開門。”
聲音依舊非常平靜。
她的手機?
……很幼稚的試探話術。
安室透不為所動地移開視線,轉而看向副駕駛上沉沉睡去的佐佐木夢子。
“你應該發現了吧。”
“只要我不開啟門,這輛車就會依舊行駛在我的時間線裡。”
“而你根本就無法靠近這輛車。”
……
佐佐木夢子對空氣中的微妙火藥味毫無察覺。
她闔著眼,呼吸平穩。
一邊是車外的降谷零。
一邊是駕駛座上的安室透。
說完這段話,安室透察覺到,降谷零依舊非常平靜。
彷彿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一般。
“……”
幾年後,他居然能變得如此沉穩嗎。
降谷零的理智讓他放棄了用槍去射擊車窗的想法。
所剩無幾的理智。
平靜的表情下是偏執可怖的情緒。
他不知道佐佐木夢子去那個未知的地方待了多久。
但此時距離婚禮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這是連工藤新一都解不出的失蹤謎案。
“車輛無法定位,手機無法定位,監控毫無反應,一個大活人消失在那個夜晚。”
工藤新一眉頭緊皺。
“……太詭異了。”
所以,在察覺到能接收到這輛車的gps訊號時,正在聯絡警方的降谷零猛踩油門,直接向這個方向駛來。
然後便遠遠地看見了駕駛座上的那個人。
一模一樣的人。
作為過來人,他覺得自己能猜到對方的想法。
“……”
開啟車門需要駕駛座上的人按開啟鍵。
而只要駕駛座上那個人願意,完全可以什麼也不做,只是踩下油門,讓這輛車重新啟動,開上新的路程。
而副駕駛上的佐佐木夢子甚至都不會知道降谷零曾經出現過。
安室透沒再管車外的降谷零,而是垂眸看著身邊的佐佐木夢子。
憨不啦嘰地酣睡著,毫無任何危機意識。
是個突然出現,又馬上會消失的人。
“……”
安室透想起了在停車場裡自己沒說出,也不該說出的話。
她是佐佐木夢子,也是降谷夢子。
但在這個沒有任何家人朋友的世界裡,她無法再繼續做佐佐木夢子。
最終,他側過身來,輕輕地擁抱了佐佐木夢子一下。
“……謝謝。”
是一個若即若離的擁抱,動作非常輕。
隨後,安室透抬起頭來,看了看車外眼神已經有些冷戾的降谷零,突然開口道:“他們現在都很好。”
“……”降谷零眸光微動,微微頷首,“……以後要經歷的事情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