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熊氣球,氣球正隨著微風輕輕搖擺,裡面伸出一隻小手,不斷試圖去抓住那隻氣球。
有那麼一刻,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及那輛粉色嬰兒車和一旁飄揚的小熊氣球。
唐醫生在多次勸告蘭熄無果後,在他的病歷單上寫下了非常嚴肅的評語。
病人客觀上配合治療,實則心理和情緒都在排斥,不接受服藥的建議,刻意隱瞞內心,這副雲淡風輕的骨架長期穩定執行,實則內在破如風洞,分裂的兩端一面是故作的冰冷和無情,一面是無端的愧疚和自我折磨。
“如果不繼續服藥的話,你的睡眠會越來越不好的。”
蘭熄:“我覺得還好。”
唐醫生眼中複雜,話裡有話說:“既然放不下,不如選擇放過自己,發洩有時並不能帶走憤怒,毀滅也不意味著重構,您需要的是別的東西來填滿那個虛無浩大的空洞。”
“什麼東西?”
在乎和被需要。
蘭熄如今徒有一副人的軀殼,內裡空空如黑洞,每晚被無盡的虛空吞噬,孤獨與迷茫在他空蕩蕩的胸膛中迴旋,因為經歷過世間最極度的情感,反而希望過上簡單的生活。
蘭熄突然問了唐醫生一個問題。
應忱在放棄一切的時候在想什麼。
應忱除卻他那不受控制的疾病,他是經過嚴格傳統人訓練的alpha,即使因為個人濃墨重彩的性格特色,但根深蒂固的應該是財產共同的利益,他的生活如同精密運轉的機器,每一個齒輪都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轉,不容許絲毫偏差。
“規避風險,這種對規則的嚴格遵守,本來就是會讓人意識到,自己就是所處牢籠之中,真心想要改變些什麼,每一次嘗試都是在與自己內心的恐懼和外界的期待作鬥爭,反覆逡巡在原先的軌道上,想要試圖找到一個既能滿足內心需求,又不違背傳統期望的平衡點,很難。”
“其實這種掙扎每一次都是在消耗生命力,那麼深思熟慮後的選擇應該是自己內心真實渴望的一種回應。”
其實他已經喪失了照顧他人的能力
公園很安靜, 微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
兩人坐在長椅上。
蘭熄抱著手臂,氣球隨風飄揚, 彷彿整個畫面世界彷彿定格在一幅無聲的畫卷中, 連時間都悄然停駐。
嬰兒車裡的小朋友被抱了起來,她嘴裡含著一個奶嘴,眼睛如同兩顆星,透著好奇與天真, 泛起紅暈的小臉,像是初春的櫻花瓣, 身穿一件粉色的草莓圖案連衣裙,頭上戴著個小帽子。
兩歲的小朋友坐在應忱的腿上,宛如一個精緻的洋娃娃,明顯的體型反差, 應忱手掌寬大有力,彷彿輕輕一握就會能夠完全把小朋友扶住, 她伸出小手,試圖去抓取面前的蘭熄, 被制止了, 再次伸出小手,那又短又肥的小手透露出一絲倔強。
白嫩的手腕上戴著一隻小金鐲子,因為應忱阻止她很多次, 小朋友仰起頭, 望著應忱時,有一種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