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忱目光透過舷窗,凝視著下方逐漸縮小的島嶼。
環洋海浪拍打著岸邊,白色的浪花在陽光下閃爍,彷彿在向他揮手告別。島嶼的輪廓漸漸模糊,最終化作一片蔚藍中的小點,消失在視線盡頭。
他早上離開的時候,beta還在睡夢中。
應忱最厭惡有人染指他的東西,應宏遠和他那個私生子憑什麼。
beta其實在應忱起床的時候他就醒了。
應忱的手指觸碰著他的臉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吻,落在鼻樑,逐漸往下,最終停留在他的唇上。
直到身邊一空。
beta始終閉著眼睛,裝作沉睡。
沈斯被留在了塞倫蒂島。
beta從能夠下床兩週後,便有了一段兩公里的慢走鍛鍊,他的右眼隱隱又可以看見,對於自己身體的康復,beta表現得很上心,應忱遠在陵市也要得知塞倫蒂島每分每秒都發生了什麼。
幾乎到了一種神經質的程度。
這天beta沿著湖邊的小徑上走,身後默默跟著保鏢,微風一動,帶來了遠處的歡聲笑語,不遠處正舉行著一場婚禮。
翠綠的草坪上,鋪著一條長長的白色地毯,兩旁擺放著一排排白色的椅子,椅背裝飾著淡雅的花朵,白色拱門上纏繞著綠色的藤蔓和白色的花朵,新娘身著一襲潔白的婚紗,裙襬如同雲朵般輕盈,頭紗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像天使的羽翼。
牧師為這對新人送上最真摯的祝福,而後他們在引導下,交換誓言,交換戒指,在被宣佈正式成為夫妻,新郎揭開新娘的面紗,低頭吻上她的唇。
賓客們紛紛鼓掌,歡呼聲在草坪上回蕩,周圍人將花束拋向空中,花瓣飄散。
beta想這世間的婚禮大致相同,如果他是真心愛她,那麼一切都好說,可他是個沒有心的混蛋,那麼他會遭到報應的。
兩地有幾個小時的時差,應忱工作得很晚,beta快要暈暈欲睡了,alpha隔著螢幕在處理工作,隱隱傳來檔案翻動的聲音。
應忱鼻樑挺俊,刻意壓低情緒時,整個人都透著冷峻,此刻戴著一副眼鏡,在燈下泛著淡淡的藍光,不瘋的時候,平添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氣質。
“睡著了嗎?”
beta背對著手機。
“宋慕晨?”
原本躺著的人轉身說:“你太吵了。”
應忱挑眉:“我儘可能沒發出聲音了,你睡吧,我拿電腦看會檔案。”
“你今天看別人婚禮了是嗎?好看嗎?”
beta說:“能不能別吵我,我想睡覺。”
beta簡直性情大變,如今曾經對alpha的無限耐心與理解,大概只剩下了一兩分,其餘的部分,已被不耐煩所填滿。
沈斯這種平日裡見慣了beta溫和麵孔的人們,都感到一陣不安,他以為,面對這種變化,應忱大概只會像往常一樣,只會維持一段時間的心軟,而後繼續強硬與霸道。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應忱很冷靜而淡然接受了beta的變化,並且甘之如飴,甚至堅持到了至今。
陵市的財經新聞報道這今日是應氏財團的董事大會,畫面一轉應宏遠攜帶著一位年輕男子,面帶微笑地同記者打招呼,媒體將這一幕定格為“光明正大地宣告家庭破裂”。
鏡頭切換到稍後出來的應忱身上,他站在母親身旁,神情堅定,沒有接受任何採訪上車離開。
評論員的聲音隨之響起,帶著一絲分析的冷靜,說應宏遠攜私生子出席董事會這一舉動無疑是家族內部權力鬥爭的訊號,可能會進而影響企業的穩定性和投資者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