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旁給兩位主子斟茶的銀杏抬頭,使勁地點頭應道:“郡主說得對。”
斟完茶,銀杏垂首退到窗邊伺候,見兩位主子繼續說話,這才悄悄地往窗外街景看去。
這位置好極了,她都看見大軍拐過街角,馬上就要到臨安街頭了。
喧鬧聲一陣又一陣地傳過來,崔荷抿著茶水,老僧入定一般坐得筆直。
樊素笑著搖頭,崔荷若真討厭謝翎,就不會今日一早特意過府相邀來雲歸樓喝茶。
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手談是假的,喝茶是假的,想看謝翎才是真的。
旁人眼裡,是謝翎得罪過郡主,郡主睚眥必報,才會處處針對。
可她這個閨中密友看得真切,分明是求而不得,才故意耍性子獲取對方注意。
樊素問道:“真不想看看謝翎如今是何模樣?”
崔荷挪到火爐前,撿起一旁的火鉗翻攪燒得正旺的炭火,對樊素的話充耳不聞。
樊素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我說郡主怎的一點都不著急看,原來今夜的慶功宴,郡主也能看見謝翎,看來是我多慮了,既然郡主不看,那我就去了?”
崔荷倏地起身來到貴妃榻前坐下,拾起剪刀,目不轉睛地盯著瓷瓶裡光禿禿的梅花,似乎在忖度如何修剪。
左等右等不見樊素來勸,餘光瞟見樊素與銀杏在窗前興奮地探討,崔荷咬著唇,彆扭極了。
想去看,又拉不下這個臉。
心中焦急,眼前一枝獨秀的紅梅,看著也有幾分礙眼。
“咔嚓”,“咔嚓”。
崔荷把瓷瓶裡的梅花花枝都剪斷了,引得樊素回頭,她別過臉去,裝作無事發生,可頭上晃動的步搖卻昭示了主子的氣惱。
樊素與銀杏掩嘴偷笑,輕咳一聲,折身走回屋裡,彎腰拉過崔荷的手臂,勸道:“我的好郡主,你就賞賞臉,陪我一起看吧,否則我一個人在窗前也太傻了,我定要拉個人陪我。”
崔荷這回半推半就,哼唧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看兩眼吧。”
樊素看她嘴角勾起,便知自己遞臺階遞對了,郡主總是這樣,想要不肯直說,非得拐著彎子讓人幫她達成所願,還倨傲地說聲賞臉。
兩人行至窗前,崔荷來的時機剛好,大軍繞過飛簷斗拱的閣樓,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俊朗少年,就這麼踏著耀眼的日光闖入她的眼簾。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少年人,恍然如夢。
謝翎身著銀光盔甲,頭戴紅纓兜鍪,腰背筆挺,穩若泰山,面對百姓山呼海擁般的仰慕以及投擲而來的鮮花,他的臉上是藏不住的意氣風發。
隔著人山人海,崔荷也看清楚了謝翎的臉,輪廓似山嶽般硬朗凌厲,五官越發深邃俊逸,猿背蜂腰,挺拔昂藏。
不同於十四歲的清瘦少年,如今的他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崔荷心跳如擂,半句譏諷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俊不俊?”
冷風中傳來問話,崔荷神思恍惚,想也不想便答道:“俊……”
說完便意識過來,身側樊素笑彎了腰,崔荷臉頰泛紅,使勁地戳她咯吱窩罵道:“好你個樊素,又耍我,他長得醜死了。”
樊素眼角泛淚,抓著她的手臂投降道:“我錯了,郡主別撓我了。”
鬧了一番,崔荷才饒過她,重新回到窗邊,揚著下巴,俯視坐在馬背上的男人,目光自他臉上流連到頎長挺拔的身軀上,滿意地說道:“長得還算人模人樣,我還以為跟後面那幾個大老粗一樣,幸好他沒長歪,否則……”
“否則如何?”
“哼,否則底下的小姑娘們可就要傷心落淚了,這麼醜的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