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
崔荷聞著身上的香膏氣味,有幾分陌生,不是她常用的,便問道:“這是換了香膏?”
銀杏回道:“回郡主的話,是換了,方嬤嬤說今夜要給您抹這個。”
金穗替她披上寢衣,給她繫上帶子,笑著問道:“郡主可還喜歡這個味道?”
崔荷低頭嗅了一下,初聞的時候帶著一點淡雅的氣味,回味了一會竟像是變了一種味道,變得馥郁香濃,越聞越好聞,總想湊近了聞個痛快。
“還行,往後都抹這個吧。”
“是。”
出了隔間,崔荷便往拔步床走去,丫鬟們進來收拾東西,一會的功夫便將隔間收拾妥當了。
崔荷坐到床榻上,手底下摸到的床墊酥軟松綿,原本放置在上頭的紅棗桂圓都被金穗她們收拾妥當了,床尾放著一床鴛鴦錦被,是他們今夜要蓋的被子,崔荷面頰一陣發熱,收回視線不再多看。
隨著金穗闔上房門,屋裡便空寂了下來,崔荷環顧房間一眼,龍鳳紅燭已經燃了一半,前院還稀稀拉拉地傳來划拳聲,似是宴席還未結束,也不知謝翎多久才回來。
崔荷坐了一會,就覺得身上有些發熱,她以為是屋裡的地暖太熱了,便起身出去推窗戶,找了張凳子坐在窗戶邊納涼,有涼風吹來,崔荷才覺得舒爽些,可仍是覺得熱。
廊下柳嬤嬤和方嬤嬤站在一起說著話,不過一會的功夫,兩個嬤嬤似乎熟稔了一些,也沒有剛開始的劍拔弩張。
院子裡的婢女都退了下去,只有金穗和銀杏兩人坐在垂花門門檻上對著燈光繡花。
前院的聲響不知何時停歇了下來,夜空中傳來梆子聲,已經到二更天了。
門外傳來動靜,金穗和銀杏起身相迎,崔荷遠遠便看見一個挺拔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她匆忙放下窗牑,回到榻上坐好。
屋裡的龍鳳紅燭發出噼啪響聲,屋外遲遲沒有人進來,她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眼睛盯著門口的位置,心下焦慮不已。
屋外傳來說話聲,是柳嬤嬤的聲音,因為距離太遠,她只能聽到聲卻不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最後有謝翎一聲低沉的回話,便是一片寂靜無聲。
“吱呀。”在崔荷的期盼中,房門被人推開了。
崔荷緊張地低下頭去,盯著自己衣襟上的刺繡花樣,靜靜候著謝翎過來。
他走路的動作很輕,落地時幾乎不發出聲響,崔荷許久都沒聽到有聲音傳來,便以為謝翎根本沒過來,一著急,便帶著怒容站起身來。
一道陰影朝她襲來,溫熱的氣息幾乎擦過她的鼻尖,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差點撞上謝翎。
謝翎一屁股坐到崔荷剛起身的床榻邊上,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做什麼?”
崔荷這才看清楚謝翎的模樣,他應該是沐浴過了,髮間帶著淡淡的溼意,一雙桃花眼也像是被水洗過一般清澈透亮,他似是有幾分醉意。
崔荷搖了搖頭,重新落座,兩個人坐在床沿,沒有一個人開口打破寧靜。
屬於男子獨有的淡雅氣息從身側傳來,崔荷只覺得渾身熱得厲害,意識也有些許混沌不清,她在余光中瞥見謝翎雙手放在膝上,拳頭緊握,原來今夜緊張的可不止她一人。
(捉蟲)
屋裡靜悄悄的,崔荷大氣都不敢出,她第一次跟謝翎單獨共處一室,此時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越是緊張,身子便越是酥軟,她額上冒著汗珠,臉頰飛起紅暈,眼睛更是不敢看謝翎。
想要說些什麼打破僵局,可她卻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發不出聲來。
內室處處都是紅色,看得人眼暈,謝翎低頭看著腳下鋪著的太陽花紋鋪磚,心中也是百轉千回,該說些什麼?好像說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