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你帶他們兩個先行一步, 我在此處等你。”
謝鸞聽懂了她的話, 以為自己被拋棄了,登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回首抱緊了崔荷,“我不要和娘分開。”
車外大雨瓢潑, 雷聲陣陣,車廂內只回蕩著謝鸞嚎啕的哭聲。
謝翎眉心緊鎖,她們母女倆無法分開,他也不願意將崔荷一個人丟在這兒,可惜一匹駿馬坐不下四個人,他必須取捨一人。
權衡過後,謝翎迅速做出決定,他帶崔荷與謝鸞,將謝禹推給了邱時。
“天就快要黑了,一來一回費不少時間,我也不放心將兩個孩子留在驛站,更何況阿鸞離不開你。”
謝翎的決定不容置喙,當機立斷將他們三人帶出了馬車,瓢潑大雨打在她們身上,即便穿著蓑衣,雨水也無孔不入地鑽進來。
崔荷翻身上馬,抱緊了懷裡的謝鸞,抽過蓑衣將她緊緊裹住,謝翎很快也上來了,勒緊韁繩,親眼看著邱時將謝禹帶上馬背坐穩後,才調轉馬頭先行一步。
崔荷因為擔心謝禹,特意回頭看了謝禹一眼,看見他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心生不忍。
磅礴的雨幕將天地萬物徹底淹沒其中,駿馬在官道上疾馳,瓢潑大雨往臉上飄來,刺得人睜不開眼。
顛簸了一路,來到客棧時,已是月上柳梢頭。
驛站門外掛著兩盞燈籠,在風雨中飄搖不定,似是黑夜裡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幾個不速之客。
他們五人狼狽地推開大門,水漬蜿蜒了一路,館內有人提著燈籠迎了上來。
一個頭戴布巾的驛丞走上前來恭敬說道:“國公爺,夫人,有失遠迎,房間已經備好,請隨小的來。”
謝翎從崔荷懷裡抱過謝鸞,衝他點頭道:“有勞。”
“大人客氣了。”
他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將他們帶到一間收拾妥當的廂房裡。
推開門,屋內格局盡收眼底。
房間很小,四四方方的小房間大約八步到頭,屋裡僅有一扇小窗,一張小小的床榻靠牆而設,床榻僅能容納兩個成年人,上面鋪著乾淨的被子和兩個枕頭,屋內還有一張八仙桌和四張椅子,就這麼幾件傢俱就已經將不大的屋子佔滿。
他們幾個人站在屋裡,竟覺得有幾分逼仄。
崔荷從來沒住過這麼簡陋的屋子,環顧四周,皺眉問道:“就沒有大一些的廂房?”
驛丞為難地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已經是我們驛站最大的房間了,我們這個驛站地處偏僻,再往前走五里地就是城鎮了,過路官員寧願走遠些,也不會願意在我們這兒留宿,因此我們這個驛站除了往來的信差會落腳,幾乎沒什麼人來。”
如今想進城也來不及了,可能趕到的時候已經落鎖,因此他們只能在此處將就一晚。
謝翎將他打發走了,掩上房門,摘下身上的蓑衣放到一旁掛好。
崔荷也在人走後取下蓑衣,夏衫單薄,打溼過後的羅衫遮掩不住她的玲瓏身材,這副模樣根本不能見人。
謝翎及時撈過謝禹的腦袋壓在身前,對崔荷說道:“你們先換下溼衣,我帶阿禹去隔壁屋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