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
謝翎握住崔荷伸過來的手,歉意說道:“怕是不能護送你們去禪光寺了,禁衛軍那邊出了點岔子,要去處理,我讓邱時護送你們上山,等我處理完了,再過來接你們回府。”
崔荷有些失望,精心準備了許久,還是抵不過意外。
謝翎安慰了一番,崔荷沉默的聽完,也沒應聲,直到快到前院見到大夫人了,她才悶聲說道:“知道了,你安心去辦事去吧,不必急著趕來,我們要在禪光寺待到午後才回。”
謝翎看到崔荷身上穿著的這件衣裙,便知道她昨夜為何非得臨時縫補,心中歉意更甚,不顧周圍眾人的目光,將崔荷攬入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保證道:“處理完手頭的事,馬上就趕過來。”
崔荷看見不遠處的大夫人正含笑望著他們二人,她趕緊掙脫開謝翎,含糊應下。
坐上馬車後,他們夫妻二人分道揚鑣,崔荷掀開簾子看向謝翎背道而馳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才放下車簾。
大夫人一副過來人姿態,調侃了崔荷兩句,把崔荷鬧了個臉紅才作罷。
馬車走在山野間, 茂密枝丫遮擋住了豔陽,斑駁光影落在地上,透著一股盎然詩意。
捲起簾子後, 秋風吹進車廂,帶來滿室涼爽。
崔荷與大夫人聊起二夫人的來信,得知她父親沒熬過去還是走了, 她在江南守了四十九日的孝,處理完後事,不日便要返回汴梁。
崔荷琢磨著日子,她們大約能趕在中秋前回來, 得簡單操持一下接風洗塵的家宴。
大夫人絮絮叨叨說了一番話,見崔荷心不在焉似是沒聽到,遂拉過崔荷的手, 發覺有些涼意, 不由問道:“山裡有些涼, 怎的不穿厚一些?”
崔荷也不知道山裡竟然這麼涼, 新裁的秋衣在城裡穿,不冷不熱剛剛好, 進了山, 便覺得有些冷了,遂放下車簾, 擋住外面的涼風, 崔荷不甚在意的說道:“等到了寺裡, 應該暖和些。”
大夫人從抽屜裡拿出一件披風蓋到崔荷肩上,語重心長道:“別以為年輕就不注意身體, 身體不好,又怎麼能懷上孩子呢, 你們成婚半載,我可盼著聽荷院裡何時傳來好訊息。”
崔荷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大夫人近來總是有意無意提起孕事,剛開始她還不放在心上,時間久了,便也緊張起來。
聽聞鍾毓婷懷上了,幾個姐妹也接二連三的號出了喜脈,她卻始終都沒有動靜,不需要大夫人提,她也有些著急。
大夫人見她露出愁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兒子與兒媳關係越發親密,她自然高興,欣喜之餘,更是對崔荷寄予厚望。
謝府的第一個重孫,也該來了。
“聽聞禪光寺的觀音很靈驗,去拜一拜。”大夫人拍了拍崔荷的手背溫聲叮囑,崔荷低聲應下。
沿著官道走了許久,路上行人逐漸增多。
透過竹簾能聽到外面熱火朝天的講話聲,崔荷掀開簾子一角,看見沿途有商販叫賣,一路都是些攜家帶口的布衣百姓,官道中間馬車有序前行,不一會便將徒步的百姓甩在身後。
禪光寺坐落在幽檀山上,殿宇森嚴,雄偉壯闊,幾座塔樓佇立在山林間,飛簷翹角,莊嚴肅穆,即便站在山腳下,也能聽到晨鐘暮鼓,梵音悅耳。
侯府馬車停駐在寺外的參天柏樹下,崔荷與大夫人下了馬車,遠遠便看見了樊素,她提步上前與大夫人打招呼,三人這才一道上山進寺。
沿途大夫人與樊素說起了話,問她婚事準備得如何,樊素面色如常,答道:“正在籌備了。”
大夫人知道樊素家中沒有女眷,嫁妝事宜雖然由樊閣老去處理,但有些姑娘家的東西還需有個女性長輩提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