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道:“有勞許公子了。”
山路本就不好走, 走得急了,車輪碾過地上碎石,捲起一地塵土。
飛揚的塵土引來了沿岸百姓的怨聲載道。
車廂內的人同樣不好受, 即便身下墊了軟墊,也抵消不了馬車帶來的顛簸。
崔荷手指抓住窗沿,骨節泛著慘白, 臉色也有些難看,樊素愧疚不已,對馬車外的車伕喊道:“李叔,還是慢一些吧。”
馬車的速度漸漸平緩下來, 崔荷臉色好了一些,她挪到樊素身邊坐下,握住樊素的手說道:“我沒事, 還是快些回城吧。樊閣老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摔下馬車呢?”
樊素搖頭道:“管家派來的人說得不清楚, 回去了才知道。”
“你放心, 吉人自有天相, 樊閣老會沒事的。”崔荷輕聲安撫了她幾句,樊素心中感激, 強撐著回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崔荷低聲勸慰她, 樊素也只是垂眸靜靜的聽著。
走到半山腰,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不小的動靜, 馬匹嘶鳴聲夾雜著百姓落荒而逃的聲音, 坐在車內的崔荷與樊素面面相覷。
一直跟在馬車旁的許如年如臨大敵, 握緊手中韁繩,後背僵直, 警惕的望向四周,對車廂內的兩個人叮囑說道:“郡主, 樊素,你們躲在馬車裡,千萬不要出來。”
崔荷掀開車簾,急忙問道:“發生了何事?”
不需要許如年作答,崔荷看到眼前的場景,便知是何緣故。
一群凶神惡煞的提刀壯漢不知從何冒出來,對沿途百姓擄掠錢財,百姓如作鳥獸散,逃匿於山林間,但這群壯漢似乎並不想追這些百姓,很快就將目光放到了官道上的幾輛馬車上。
壯漢全都蒙著臉,戴著巾,看不清楚模樣,只能透過對方的眼睛和身形判斷出這群人絕非善類。
路上同行的幾位官家夫人沒有帶侍衛,只有家中的小廝隨侍左右,零零散散的只有七八個人,而崔荷因為走得匆忙,也只帶了邱時和侯府的四個侍衛。
邱時已經拔劍,吩咐四個侍衛守住馬車四周。
“錢和女人,都留下,男的全殺了。”領頭的山匪扛著一把砍刀,砍刀泛著懾人的銀光,他身後站著七八個和他差不多高的手下,如銅牆鐵壁一般攔截了他們的去路。
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山匪已經殺上前來,兵刃相接的聲音讓人牙根發酸,四周都是哀嚎與尖叫聲。
透過晃動的竹簾,崔荷看到了侯府的侍衛已經與山匪纏鬥起來。
她和樊素縮在馬車裡不敢動彈,綠影守著馬車門謹防山匪進來。
短短一炷香時間,彷彿度日如年。
車簾被人掀起,邱時帶血的臉突然闖入眼簾,綠影險些投擲出手中銀針。
邱時似乎受了傷,他喘著氣,著急的說道:“夫人,快下馬車,我們的人快要撐不住了。”
崔荷心中一緊,趕緊拉著樊素出了馬車,許如年騎著馬從一側跑過來,他月牙白的衣衫被劃破,隱隱滲出了些血色,儒雅素淨的臉上被刀鋒劃破,冒出了血珠,看起來十分滲人。
許如年朝樊素伸出手來,“我的馬能載一人,樊素你跟著我,邱副將,把馬車的套繩砍斷,還能再坐兩人。”
樊素知道自己會是崔荷的負累,再也顧不得其他,將手遞給許如年,許如年將她提上馬背,緊握韁繩,將樊素護在身前,抬眼看向邱時,吩咐道:“保護好郡主。”
說罷,許如年帶著樊素從一條小路突圍而出,當即便被山匪發現,帶頭的山匪一個眼神示意,便有兩個山匪追了上去。
山風獵獵,樊素睜不開眼,肩上忽然一沉,整個人被他圈在了懷裡,樊素身子一僵,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