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觀禮的女眷都要登記在冊,一路走來,禁衛軍三步一崗,隨處可見侍衛執槍巡邏,一切井然有序。
進了宮門後,有內侍太監恭迎,領著她們往北邊走去,皇家宗廟祠堂設在皇城北邊,帝后行禮祭拜先祖才算禮成。
祠堂殿前的廣場旌旗飄展,紅綢翻飛,無數宮侍在旌旗前佇立垂首恭候。
官員女眷們各自有其站位,依據丈夫官職與爵位的高低排布位置,崔荷與大夫人被引去了最前面,與她們比肩的,則是朝中重臣的夫人以及勳貴之妻。
皇后還未進宮,周圍的命婦們開始攀談起來,站在崔荷身側的正是皇后的親孃鄭夫人,鄭夫人被一眾女眷圍在中間阿諛奉承,哪怕早被丈夫叮囑過切不可喜形於色,此刻也有些飄飄然。
前排說話聲雖不大,但圍聚在一起時,隱隱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團體,這群婦人的丈夫,全都是朝廷里正得勢的權臣。
“以前鄭夫人可是站在我旁邊呢,如今母憑女貴,都站到最前面去了。”底下有人酸溜溜的說起了話來,見無人理會她,她也有些自討沒趣。
這種時候誰還敢在背後議論皇后孃家,聰明人都只當沒聽見,全然無視她不合時宜的說話。
可越是被人無視,她卻越是蹦躂得歡,鄭氏的丈夫與自己丈夫官職差不多,卻因為女兒成了東宮之主便一躍成為眾人阿諛奉承的物件,不過是因為有個當太傅的公爹罷了。
秦氏將目光落到身側的楊氏身上,主動攀談起來:“這不是昌邑侯世子夫人嗎,你怎麼也跟我們站一塊了?”
楊氏不搭理她,面對這種沒眼力見的人,她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捨。
秦氏處處吃癟,一肚子火無處發洩,恰好此時禮部的官員出來主持大典,她也只好閉上嘴巴。
皇帝牽著皇后的手一同走出大殿接受群臣跪拜,崔瀛身穿黑色袍服,頭戴九旒冕,往昔病態不復,稚氣的臉蛋也難得顯現出帝王威嚴來。
站在身側的皇后鄭雪恩比他大五歲,個頭也比崔瀛高,頭戴鳳冠,身穿正紅色的皇后冕服,迤邐的裙襬拖在身後。
二人遵循禮儀流程,祭拜先祖,叩謝天地,再說上一兩句吉祥話以示皇恩浩蕩。
長公主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觀禮,今日這樣隆重的典禮,她自然是不可能缺席的。
今日長公主換上了一套深紅色的宮裝,頭上點綴著鳳凰銜珠的金釵步搖,額間一點牡丹花鈿,似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雍容華貴。
她抬手示意身後的關淑寧上前,說道:“乖孩子,跟著皇帝一起乘坐車輦去接受萬民朝拜吧,這是你應得的。”
關淑寧早些日子便已入宮了,她和皇后不一樣,皇后是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妻,而她不過是走偏門進宮的妃嬪。
她覺得長公主是恨她的,否則為何會在一個下著暴雨的夜迎她入宮。
但她不敢違逆長公主的話,低眉順眼跟了上去,皇上和皇后走下紅毯接受群臣目光洗禮,若非穿著后妃宮裙,他們大概會把她當做皇后身邊的婢女吧。
太監跪在地上任由皇上和皇后踩著他們的揹走上車輦,但他沒發現關淑寧,正欲起身,卻被關淑寧狠狠踩住了手背,似是發洩一般碾壓在其上,太監不敢吭聲,咬著牙忍著疼,老實趴在地上讓關淑寧踩著他的揹走了上去。
謝翎翻身上馬,領著浩浩蕩蕩的皇家車輦出宮接受萬民跪拜,禁衛軍在前面開路,鑾儀衛執舉寶頂旗幡,從旁護送。
大婚典禮暫告一段落,但眾人還未能出宮,群臣和其家眷還得去太極殿參與宮宴,宮宴結束了才算是真的結束。
秋老虎不可小覷,不過站了一個時辰,有些身子骨弱的熬不住,被內侍監們帶到一旁陰涼處歇息,崔荷站久了,雙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