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怕他另有所圖。”
原來是這個原因,謝翎心底鬆了口氣。
崔荷握住謝翎的手,軟著嗓子請求道:“謝翎,你陪我一起去。”
謝翎反手握緊崔荷,沉聲應下:“好,我陪你。”
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會陪她一起。
是日天朗氣清, 一輛馬車從侯府啟程前往禪光寺,身後跟著四五個侍衛,全是謝翎精挑細選的親衛, 腰間佩有寶劍,騎著高頭大馬,穩穩守在馬車兩側。
馬車出了汴梁城, 步入山林,時近中秋,山林間的紅楓遍佈漫山遍野,落葉灑滿山間小路, 恍若一道紅綢鋪就的康莊大道。
林間涼風習習,親衛們坐在馬背上,優哉遊哉地跟在馬車後面欣賞山野間醉人的美景。
馬車前行的速度很慢, 儘管如此, 崔荷仍是有些難受, 掀開簾子探出腦袋, 趴在車窗上幾欲作嘔,謝翎皺緊眉心, 坐到她身側, 手掌輕柔地撫摸她的後背勸道:“這般難受,還是回去吧, 我命人去打探也是一樣的。”
“我在府裡都要悶死了, 難得出一趟遠門, 你別勸我。”崔荷壓下那股作嘔的感覺,趴伏在車窗上看向沿途風景, 彷彿是在證明自己身體好得很。
車上懸掛的穗子富有節奏地晃動著,謝翎盯著她倔強的背影半晌, 最後實在拿她沒辦法,喝令車伕停下,崔荷回過身來疑惑問道:“怎麼停下了?”
“咱們騎馬上山,就沒那麼難受了。”謝翎掀袍下了馬車,跟一個侍衛要了一匹馬,利落地翻身上馬,來到崔荷面前,朝她伸手示意。
接連休息了幾日,謝翎的眼睛已然大好,除了夜裡依舊沒什麼起色,白日裡出行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崔荷猶猶豫豫地站在馬車上做不出決定,謝翎已經從馬鐙上站起,傾身勾住她的纖腰拉到馬背上側身坐下。
起初崔荷還有些懼怕,後來發現駿馬走得很慢,她也就放下心來,倚在謝翎懷裡與他共乘一騎。
溫柔的山風拂面而來,崔荷竟有些昏昏欲睡,近來不知怎麼回事,嗜睡還貪吃,她覺得往日纖細的腰肢都圓潤了不少。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昏睡,崔荷只好打起精神跟謝翎閒聊。
前兩日去樊府弔唁閣老,崔荷發現了坐在角落裡的許如年,他穿著一身白袍安靜地坐著,聽樊素說,他每日得空了,大部分的時間都會來她府上吊唁閣老,也不上前打擾,一坐就是半日,直到樊府閉門謝客他才悄然離去。
崔荷從謝翎那裡得知了他們二人的事,雖然她並不怎麼喜歡許如年,但許如年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他在汴梁可是媒婆們爭破了頭也要搶到手的物件。
出身清流世家,家族中精英薈萃,在朝為官數十人,大家族間同氣連枝,手足同心,是朝廷中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
這樣的大家族,必然優先考慮的是彼此聯姻鞏固關係。
許如年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他的姻緣,不會隨便定下,而樊素肯定不在許如年父親考慮的範圍之內。
樊素正是清楚這一點,因此才將許如年拒之門外。
“我不想樊素離開汴梁,可是她不願意留在汴梁。”崔荷靠在謝翎肩頭,頗有幾分傷感,樊素說,等守孝期結束,她會隨姑姑去范陽定居,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一起長大的青梅姐妹,有朝一日各奔西東,山水迢迢,千里路遙,物是人非事事休,嘆人間白頭。
滿目秋色寂寥,崔荷觸景傷情,落下兩行清淚,身後的謝翎不由被她牽動情緒,但總歸沒有崔荷那般多愁善感,樊素去了別處,仍可書信往來,何必愁苦。
“等得空了,我可以帶你去范陽找她,你想在范陽陪她多久都可以,只是莫要再傷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