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外有開門的聲音,她從床榻邊沿撐起身子,仔細聆聽,好像有男子說話聲,她起身下榻,來到窗邊拉開一條縫。
院門外站著邱時,他正在和金穗說話。
金穗面露不滿,指責了兩句,邱時歉意地垂下頭來,轉身就走了。
崔荷從金穗的臉上大致知道了些事情,邱時回來了,謝翎還能不回來嗎?
他不進聽荷院,卻讓邱時來聽荷院傳話,還真是給她兩分顏面。
崔荷冷笑了一下,放下窗牑,重新躺回了床榻裡。
她躺在床榻外沿,眯著眼睛睡了一會,突然把腦袋下的枕頭抽了出來,一把扔到床底下。
邱時離開後, 很快就回到了虎鶴園,書房裡沒人,他轉身便上了閣樓, 一路走來他都沒有提燈,藉著朦朧月色拾級而上。
來到閣樓上,他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他便在門外說道:“侯爺,話已經帶到了。”
“知道了,你去歇息吧。”屋裡的人聲音帶了點沙啞, 聽起來似是疲憊至極。
邱時並未離去,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心中思忖今日之事。
今日上朝, 大長公主殿下提及了松洲糧倉一事, 謝翎主動請纓要去松洲調查此案, 大長公主順水推舟, 擢升他為巡案御史,代天子巡狩, 大事奏裁, 小事立斷。
大長公主責令他三日後出巡松洲處理此案。
下了早朝後,謝翎去了一趟督查院調取卷宗, 接著又馬不停蹄的, 把馬車案件登記在冊的百姓都找了一遍。
只為找一個丟失的荷包。
找了一天一夜, 卻始終沒有找到,有人誆騙他, 拿一個假的荷包來領賞,邱時親眼看著謝翎從滿懷希冀到黯然失望的轉變。
邱時有些納悶, 如今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把郡主哄回來嗎,找的勞什子荷包?
他本來想勸侯爺跟郡主坦白,讓郡主再繡一個便是,但是從昨夜起,他們二人關係急轉直下,荷包這件小事,早一日說可能無事發生,如今去說就是火上澆油。
侯爺怎就不知道低個頭哄一鬨,偏要做些無用功,找到了荷包又如何,關鍵的地方不在荷包上,而是在侯爺昨夜的態度上。
明明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們二人偏要弄得這般複雜。
一個人一張嘴,兩個人兩張嘴,偏偏一個不張嘴,一個亂張嘴。
邱時搖著頭走下了閣樓的臺階,決定明日找許公子幫著勸勸,他人微言輕,侯爺肯定不聽他的,若是經驗豐富的許公子,或許侯爺便能豁然開朗,與郡主解開心結。
翌日,邱時與謝翎一道入宮上朝。
他踏著稀薄晨光入殿,再出來時,日頭已經晃過了琉璃瓦,照耀在宮道的青石板磚上。
邱時在牆根底下候著謝翎出來。
大臣們陸陸續續離開宮殿,上了自家馬車,或是打道回府,或是去當值。
謝翎與即將同行前往松洲的大臣緩步走出宮門,幾人閒聊著松洲的案情。
許如年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他和其他幾個年輕的朝臣並肩而行,一身青色官袍的許如年,莊重打扮的時候頗有幾分清高風骨。
“許大人,你知道醉仙樓來了個新花魁嗎,舞姿曼妙,柔弱無骨,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向來對美人很感興趣的許如年,卻在聽聞此事時,流露出了抗拒的情緒,他面色一滯,笑了一下,說:“聽說了,也不過如此。”
“怎麼會,你可知寧國侯世子和李尚書的兒子曾為搏芸娘一笑大打出手。”
“竟有這等事?”
“那這個芸娘肯定是個大美人,可比安陽郡主還美?”
許如年倏地感受到一道凌厲的視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