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後,來酒館的人就少了,常駐酒館的人都是幾年後才知道外面改朝換代了。
沒人來了,酒館也就荒廢了。
一直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狗皮帽子這群人受社會打壓,無處可躲,機緣巧合下經人介紹來到酒館,從此在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上了春天播種,下雪貓冬的快活日子。
苞米蔬菜自給自足,蘑菇木耳錦上添花,山雞野兔不說遍地都是,也得說每次出去下套子,也能帶回來夠半個月吃的量。
再說說狗皮帽子這波人,說好聽點是江湖藝人,在江湖四大門八小門中屬柳門——唱戲的,說不好聽點就是一群殘疾人組個團靠街頭賣唱討生活。
在東北這地界,唯有二人轉掉在地上砸得響。
這群人唱的都是二人轉,想必二人轉是個什麼形式大家也都知道,早些年的二人轉就是穿著衣服的小黃片兒,罵爹罵媽不算啥,要命的是句句不離黃段子。
但這也沒辦法,老百姓就喜歡這玩意,撂地擺攤,你講詩書禮易沒人看,一說黃段子有人觀,就靠這玩意吸引人呢,如果賣藝沒人看,那還不如要飯來得實在。
所以在十年浩劫中,這群人就成了除蒼蠅、蚊子、老鼠、麻雀四害後面的第五害。
舉個例子,在那場運動中,會飛的麻雀基本上滅絕了,現在看到的麻雀都是從老毛子那進口買來的,會飛的麻雀尚且如此,更何況兩條腿的人。
所以這群人就躲到酒館了,從此也不問世間事,平心而論,外面無牽無掛,只要自己過得舒服,還管他孃的外面換不換天。
大醬缸這地方,從清末開始鬧鬼,一到晚上連蛤蟆都不是好動靜地叫喚。
什麼水妖、倀鬼、吊死鬼之類的,什麼鬼都鬧過,一直鬧了百十來年,害了不少老爺們的性命。
最近十幾年算是消停了,沒出過什麼么蛾子,可近半個月來,又開始鬧鬼了。
話說那是一個月前,正值盛夏,傍晚,這群人吃飽飯在酒館前乘涼扯閒篇。
有說有鬧,嘮得正盡情,突然之間酒館裡養的七八隻狗一起衝出來了,對著大醬缸的方向嗷嗷狂叫。
人群立馬警覺起來了,以為是來了大獸,趕緊回酒館取獵槍。
說來也奇怪,四處望了望,沒發現什麼異常,再看這幾條狗,就對著一個方向狂吠,有的狗嘴角都咬出血了。
不僅是狂吠,那群狗都是邊叫邊後退,時而又向前走,好像在和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互相對峙。
這群狗也不是普通的土狗,而是黑狼狗。
從根兒上算,黑狼狗的祖先是東北獵犬,往根上找,是狗和狼的雜交,逐漸形成了黑狼犬這個品種。
黑狼犬性格自信勇猛,是老林子獵犬的不二之選,而且還十分聰明。
不吹牛逼地說,一隻獵狗的戰鬥力和狼不相上下,以前的獵人進山最少也得帶上三隻黑狼狗,遇到孤狼的話,黑狼犬能直接咬死孤狼,當然,要是遇到狼群,黑狼犬也只能起到震懾作用,起關鍵作用的還得是獵槍。
不過遇到狼群的機率是比較小的,狼是一種十分狡猾的動物,它們深知有黑狼犬的地方就有獵人,所以基本上都是躲著黑狼犬。
可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這群黑狼犬就像是在咬空氣一樣,狂吠不止。
這群人在酒館生活了幾十年了,四處看一眼沒有大獸,就知道準是鬧鬼了,於是他們躲進酒館,趕緊張羅辟邪的東西,桃木釘封門,硃砂沖水畫線,沒摸過娘們的人還在門口撒童子尿,可謂是把能想到的辟邪東西都用上了。
黑狼犬叫喚到了後半夜,那是一刻都沒有停歇,酒館的人也戰戰兢兢地守了半個晚上,一直等到天快亮了才敢輪班睡覺。
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