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馬師傅特地去劉大奎家看了一眼,老頭子已經躺下了,馬師傅吩咐道:“把腿給綁上,蓋棺就行了,收拾一下,亂糟糟的,老爺子也不好上路。”
劉大奎連連答應。
馬師傅繼續道:“準備兩隻大公雞,找八根向陽的桃樹枝,一紮長,一寸粗,一段削尖,再給我用桃木做把錘子,放爐火邊烤半天,準備二十一米細線,結實點的,提前量好了。“
“哎哎。”
“等老爺子下葬那天,過來接我就行,喪事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走了。”
劉大奎讓馬師傅留下來吃飯,馬師傅不肯,劉大奎又要親自送,馬師傅說家裡亂糟糟的,沒個主事的人不行,隨便找個四輪子就行。
馬師傅也算是劉大奎的恩人,劉大奎把鑰匙遞給一個年輕人,讓年輕人送我們回去。
劉大奎還給拿了一摞錢,得有一萬,馬師傅不要,說早晨扔家裡那些就夠了。
馬師傅真霸氣,真有那威信,開轎車的都被他罵成孫子了,在我眼裡,馬師傅就是偶像。
臨走的時候,馬師傅俯身到我耳邊。
我以為他要教我點什麼,真是靜下心來認真聽,沒想到他小聲在我耳邊道:“小子,看見那盤子裡的散煙了嗎?你給師傅抓兩把。”
我心裡這個氣呀,心想著剛才你裝逼那個勁呢?
見我沒反應,馬師傅又是一腦炮。
我真是咬牙切齒裝了兩褲兜子煙。
返回家中,馬師傅立馬變成林黛玉,他斜躺在炕上,嘴裡叼菸捲道:“兒啊,師父餓了,整點棒子麵粥。”
“人家大魚大肉你不吃。”
“傻小子,忙忙叨叨的,哪有工夫管咱爺倆,別給人家添麻煩。”
我心裡說那你給我添麻煩就行了?
我摸了摸劉大奎留在炕上的白色信封,最少兩千塊。
那是許某人第一次有了那麼多錢,零幾年的兩千塊,那可真是錢啊。
馬師傅也大方,從裡面抽出一張一百塊道:“省著點花,沒有我再給你。”
“哎,師父,我這就給您做飯去。”
那可是一百塊呀,平時守靈那主家給的六十,都是馬師傅給我收著,給我都是塊八角的給,一百塊錢對於許某人來說,真是潑天的富貴。
我正燒火呢,劉大奎來了,開車送來四個菜,全是硬菜,說不用做飯了,以後他給送過來。
馬師傅多硬氣,他道:“大奎啊,你這心意我領了,先把家裡事辦利索了,你再來送東西,你家的事我可不管了,回去別整用不著的,該怎辦喪事就怎辦。”
劉大奎有些不好意思,他憨笑道:“哎,哎,馬師傅,我記下了。”
次日上午八點多,劉大奎來了,他道:“我爹煉完了,準備下葬了,接您過去給指點指點。”
我和馬師傅早就準備好了,上車直接走。
我們直奔劉大奎家祖墳,送葬隊伍人很多,按照馬師傅的吩咐,有人拎著公雞,有人拿著白繩子,還有人拎著水桶。
當然,得是其他人做這些,劉大奎打靈幡,大魁姐抱小盒。
上山之後,馬師傅一直仰頭看太陽,一直等到陽光很足的時候,馬師傅左手桃木釘右手桃木錘,叮叮咣咣在劉大奎爺爺墓邊上定了個八卦圖。
馬師傅道:“把繩子放桶裡,殺雞,雞血往桶裡淌,把繩子浸透了。”
眾人照辦。
大公雞撲騰撲騰,聲音嘶啞打鳴,很殘忍,都給我看饞了。
馬師傅又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粉末,粉紅色的,也倒進了雞血桶裡,用樹枝攪拌幾下後,馬師傅拿出了繩子。
這種繩子就是封米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