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掌殿聽罷神情大變,長跪而起欲向掌教勸諫,卻又面面相覷,暗自思量他這麼做的用意。
是為了給前任掌教張玄陵出氣報仇嗎?這未免想的簡單了一些,紫陽真人這樣活了千年的修士,已經是合體期大圓滿的境界,自然不會只有這點思慮。如今邙山上清宮上下都士氣低落,所有人都呈現出一種衰落失敗的傾向,身為掌教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局面延續下去,所以主動地向外出擊,便是一種提振士氣的方法。
功德殿泰玄真人率先勸諫道:“萬萬不可,如今已經是多事之秋,我們千萬不可再生變亂。”
泰玄真人的眼神中還有另外一種意味,這種意味如今只有他和紫陽兩個人才懂。
簫亨真人懵懂地說道:“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是不是稟報給天庭?先看看天庭是什麼答覆再說?”
“對,對,對。”泰玄真人知道不能跟師兄對著幹,只好改口道:“應該先稟報給天庭,等天庭批准以後,我們再一步步地謀劃該怎麼辦?有了天庭兜底,一切也都好說了。”
紫陽真人沉默了片刻,說道:“這種事情,稟報給天庭也無濟於事,他們決定不了我們,也不會在意一個真仙的隕落。”
眾殿天師沉默不語,刑天殿的新任天師燕尹子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身體卻傾向紫陽真人,無論紫陽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無條件支援。
紫陽又說:“既然你們要等稟報天庭回覆,那就先報上去,等待回覆了。”
“都各自回去吧。”
聽到紫陽下了逐客令,眾殿天師都如蒙大赦,紛紛起身告辭:“師兄,我先離去了。”
紫陽知道這些人心裡在想什麼,過去他們頭上頂著一個天庭,所以拒絕做決策。現在他們還認為天庭可以引導他們走向正確方向。
燕尹子最後才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師尊紫陽真人,紫陽真人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才點頭緩緩離去。
泰玄真人最後卻折返了回來,他回頭看著隆隆聲關閉的密室,肚子裡終於再也憋不住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玄陵師兄渡劫失敗我很悲痛!但不能如此作為!你這樣有什麼用嗎?你這樣只會使得大劫提前到來!”
紫陽真人的表情卻很平靜:“我只知道,我們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將來的處境只會更艱難,所以要提前消除一些威脅。”
“你這不是提前消除威脅,這是提前引發威脅!太上道德天尊說過,吾有三德,曰慈,曰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爭,要無為而無不為,所有的事情都讓你為了,只會讓事情惡化到反面。”
“什麼反面。”紫陽真人長立而起,逼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我們遇到的是摧殘三界毀滅天庭的大劫,還有比這更惡化的事情嗎?你告訴我它的反面是什麼?”
泰玄真人啞口無言了,片刻之後才喃喃地說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何還要做這些無用功呢?讓他們安穩地渡過這最後的幾十年不好嗎?”
紫陽真人面色悲憫,又顯現出堅鋼不可奪其志的決絕說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一個築基修士的壽命是五百歲,邙山上沒有人能夠逃過這場大劫,除非他們提前結束自己。與其讓他們安穩渡過前幾十年,不如提前讓他們進入紛爭之中,這樣真正大劫到來的時候,他們就不會手足無措。”
說到底,泰玄是無法勸說紫陽了,因為他二人的修行經歷完全不一樣,泰玄是從邙山會功德殿起來的,是一路養尊處優的學院派修士。紫陽真人的修為卻是從刑天殿一路廝殺,鎮妖除魔,血裡來,火裡去一路提升起來的硬茬子,經歷的不同決定了他們思維方式的不同。
泰玄知道自己不可能勸服他,他只希望天庭能夠